那一眼,要电人似的。
宁昔被激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谢从危慢悠悠吃着面,转头看了眼出现的不速之客,没太大反应。
即墨寒直接无视了他,走进来,站在宁昔面前:“打扰到姑娘了,实在是唐突。”
即墨寒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还做了个拱手礼:“之所以如此唐突,是被姑娘的容貌所惊到,在下此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像姑娘这样的美人。”
宁昔:“……”
宁昔表情平静无波澜,眼皮轻抽了一下,何此是唐突啊,简直就是没礼貌。
言语都是冒犯,登徒子之样,也幸好这是修仙界,若是纯古代,这人准得被暴打的很残。
即墨寒看着扫了眼自已的美人,心里痒痒的不行,乖巧很想让人蹂躏的美人,对他的出现,没太大反应。
“姑娘想必不认识我,我是北荒即墨家的少主,名即墨寒,还不知姑娘芳名。”
即墨寒对于自已的出身,有极大的自信,平日里他看上美人,从不耐烦,到听了他的身份,一个个贴了过来。
他等着看到宁昔眼里的震惊。
宁昔的确是震惊了,刚端起的水杯喝了口,听到了他是谁,惊的喷了他一脸。
“即墨寒?!”
宁昔出口的声音,都尖了几分,不可置信看向出现在眼前的人。
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什么运气这么背,这也能撞上?
之前杀了他的护卫,他应该不知道才对,不然也不会这么客气了,还来撩她。
当即被此人的行为惊的又起了身鸡皮疙瘩。
被喷了一脸水的即墨寒,脸色僵住,他轻抚了下脸上的水,看向宁昔,皮笑肉不笑:“姑娘为何这么大反应?”
这反应,跟他料想的不一样。
他眼眸含了几分审视。
吃着面条的谢从危,听到动静,也是抬了下眼皮扫过来,异瞳深邃,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静静凝视着她。
宁昔没理会即墨寒的审视,扭头看向谢从危:“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
当面被无视,即墨寒心里生出股恼意来。
“姑娘是什么意思?不给本少主面子吗?”
吃饱的两只,翻着圆滚滚的肚皮趴在宁昔的肩膀上,有气无力懒羊羊地横了眼不速之客即墨寒。
两只在用自已的语言在嘀咕着什么。
宁昔扯了下嘴角,看过来,敷衍一笑:“哪里,我与你不相识,面子这种事,就没必要了。”
她很想说,你的破面子值几个钱,她连句废话都懒的说。
看这人不善的眼神,恨不得想拿她当炉鼎的模样,宁昔浑身恶寒,毛骨悚然,半分屁的面子更不想给了。
谢从危吃面条的速度不紧不慢,优雅十足,在听到宁昔开口话,放慢了些速度。
即墨寒脸色阴郁了几分,见宁昔毫不知趣的模样,目光不善地就落在了谢从危身上,脸色更加难看了。
前面挑衅他,这账还没算。
他一掌轰在了桌上,桌子当场碎裂,谢从危稳稳当当地端着手里的面,没惊动到一点,夹起面条吃了口。
这模样,气的即墨寒直接下狠手:“找死!”
他挥过去的一掌,被旁边横过来一道蓝白色的灵力阻挡住。
即墨寒抬起眼,语调含了三分的火气:“你也想阻拦我?”
宁昔一脸“你没病吧”看神经病的表情。
她笑一声,笑容轻讽:“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好好吃我们的,你突然进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动手打人?”
一碗面条,也要五块中品灵石,有点小贵,被打翻了就浪费了,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吗?
宁昔看着即墨寒很不爽,还想拿她当炉鼎,修为和她不分上下,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把他打鼻青脸肿。
当然在幽都,还是这么多种族聚集之下,她不可能当众杀人,以免给自已招来一个大家族的追杀麻烦。
即墨寒脸色难看,指了指谢从危,眼里冒出怒火:“你竟为了这个小白脸,阻拦我。”
宁昔:“……”
谢从危:“……?”
宁昔咽了口唾沫,捏紧了拳头,被恶寒的十分膈应。
什么意思?
这玩意的话,怎么这么恶心人?
说的好像她和他有什么奸情。
谢从危吃面的神情一言难尽,跟看什么智障地扫视了眼即墨寒,小白脸,他?
“你——”
宁昔刚开口一个字,眼前突然发生的情景,让她止了声。
只见本来吃面事不关已的谢从危,突然扣起碗盖在了即墨寒头上,面带着汤汁滚落他一身。
而即墨寒没反应过来,就被谢从危一脚从窗踢出去。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反应过来的即墨寒,发出怒吼声。
“该死的混账东西,敢动本少主!”
即墨寒极其狼狈地起身,他怒目,旋即飞身而起,从窗外重新进了雅间内,手里出现一把灵剑。
“敢如此羞辱本少主,今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即墨寒挥剑朝向谢从危,倒是还算有几分威力的招数,可是到了谢从危面前,就如同小儿科,瞬息溃散,都没接近谢从危的一根毛发。
他的剑就断裂开成碎片。
酒楼楼下,雪山月携着几个侍女,正好路过此地,看到从二楼被人打下来的即墨寒,几人都是一怔。
一个侍女开口:“山君,这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即墨少主吗?他和谁起争执了?”
雪山月摇头:“不知。”
两句话下,就看到即墨寒飞身进了那扇窗内,有修为之人,放出神识,便能清清楚楚看见里边的情景。
雪山月暂时停下来观摩这场好戏。
察觉到外边有人窥探,谢从危停下手,只出一招,将即墨寒打趴在地,威压压的即墨寒喘不过气来。
他满脸不可置信又惊愕,这才正视起来谢从危:“想不到你这人,修为竟如此高,恰好,如此强者,我即墨家最缺,你若是愿意加入我即墨家,本少主能保证你不缺任何修炼资源。”
他即使被打趴下,狼狈至极,属于即墨家少主的气势,是半分不减。
谢从危讥讽斜眼过来,缓缓吐出几个字:“没有用的废物。”
即墨寒脸色一滞,眼中再次冒出怒火:“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唔……”
突然的威压而来,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
在楼下的雪山月,看到即墨寒没几下就败了,眼里露出一抹轻嘲,低喃一声:“的确是个废物。”
“走吧。”
她没什么兴趣看下去了,收回了神识,招呼了两个侍女,二者应声,提步跟上。
可就在走了没几步,那扇窗里突然传来轰然声,即墨寒被一股灵力打飞了出来,雪山月步伐顿住,回头看来。
同时,还看到一个身着鱼师青色衣裙的少女,缓缓飞落而下,瞥见她周身熟悉的灵力气息,以及额间浮现的霜花印记,雪山月眸色微凝。
事情回到一两分钟前。
即墨寒被威压震的吐出了血,脸色发白。
“我们走吧,这里人多眼杂。”
宁昔看了眼四周,扯了扯谢从危的衣袖,看向狼狈吐血的即墨寒,谢从危将威压收了回来,目光冷漠。
和宁昔转身往门外走去,可就是要踏出门间,即墨寒的一道灵力袭来:“谁准你们走了!”
“欺辱了本少主,就想走?!”
眼下,即墨寒的尊严找不回来,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目光阴狠,抬手一招杀招朝宁昔而去。
他觉得,都是这个女人不识趣,害他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好,他得不到这个女人,那只能让她成为他的撒气桶,直到他气消为止。
感觉背后而来的一股杀意,宁昔眸光一寒,身上浮现一道屏障,挡住了而来的那道杀招。
她转身过来,漂亮的眼眸浮现几丝怒意:“你是觉得我好欺是吗?”
又一个把她当成软柿子捏的。
“啊呸!”
肩膀上的天理天规见宁昔生气发火了,也朝着即墨寒吐口水。
那口水飚的很远,正正的就全吐到了即墨寒身上。
即墨寒愣了一息,触手黏腻的唾液,他眼中怒火升腾:“该死的畜生!”
迅速起身,大掌袭来,就想捏死两只灵宠,被宁昔挡住了他虚影大掌,将两只丢给旁边的谢从危:“看好它们,我去教训一下这玩意,不打一下,出一下气,憋的难受。”
谢从危看向突然到了怀里的两只东西,眼眸微眯,他半扯出一抹弧度,想嘲笑跟他之前一样遭遇挨这两只东西唾沫星子淹的废物即墨寒。
六目相对,面面相觑。
他抬手拎起,一手一只,很是嫌弃啧了声,两只扎挣着,发出抗议的声音,都被谢从危屏蔽了。
目光看向已经和即墨寒打起来的宁昔。
宁昔没有用很招摇的神剑半壁,只拿出了普通的一把灵剑,灵力覆盖,使用雪凰神诀,直接朝即墨寒使出了一式,岁暮天寒。
屋内立即覆盖满地的寒气,而即墨寒则被这股寒意冻的手脚有些僵硬,灵力迟缓,他眼里闪现惊色。
不敢小觑了宁昔,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火属性的法宝对抗,当即抵御了这股寒意。
即墨寒的修为在深空境九重,他所有的修为几乎是靠双修提升的,多余的是采阴补阳,他没什么实际性的攻势杀招,但他作为即墨家的少主,不缺各种法宝法器。
灵器以上的法宝,抵住了寒意间,即墨寒刚要得意,突然听见“咔嚓”一声,浮在眼前的方印似的法宝,突然碎裂开来,寒意瞬间侵袭,整张脸都是愕然。
“你……慢着!”
一件法器损坏,即墨寒手忙脚乱地要掏出第二件,可是已经知道他底细,没有什么很强修为,境界看上去像是用丹药堆上去的花架子,宁昔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脚将他再次踢出了窗外。
即墨寒趴在冰冷的雪地上时,只想挖个洞把自已给埋了,同一天同一个地方,摔了两次,他的脸面都没有了。
出来时,没让护卫跟上,才如此狼狈。
当宁昔从二楼飞落而下,到了他面前时,即墨寒就想起身逃离,宁昔微笑着上前:“跑什么啊,即墨少主,你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你要朝我动手?”
一拳头落下,就打在了他脸上。
即墨寒发出惨叫声,灵力被压制,用手挡住:“该死的女人,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手,本少主不会放过你的!”
他狠话放下,宁昔打的更狠了。
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周围围观人群,躲的很远,不少是出来找坐骑的人,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想上前帮忙,毕竟即墨寒嘲笑他们时是最嘚瑟的,这一幕他们乐得看到。
差不多的境界,竟然还被吊着打,如此狼狈,真是丢人现眼啊。
“山君,这……”隔了些距离的位置,雪山月的两个侍女,眼里满是惊色,惊诧看着那少女的身影,又迟疑看向雪山月。
她们惊讶于不是即墨寒被打,而是出现的宁昔。
从她使出来的秘法,和雪族很像,额间的印记在她收了灵力后消失,可两人都看清楚了,那是雪族人尤其是修炼了雪族秘法,才会有此印记。
雪山月没有言语,眸光幽深。
宁昔并没有注意到这还有雪族的人在围观,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在不远处看着,宁昔收了手,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不成样的即墨寒,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喊着求饶的话。
“看,那是什么——”
宁昔突然震惊看向一处,所有人跟着看过去,然而空无一物,所有人迷惑。
“什么呀?”
“什么也没有?”
等他们在看过来,哪里还有宁昔的身影。
只剩下在那嚎叫着的即墨寒。
*
使出了非常扯的逃跑借口的宁昔,拉着谢从危已经回了客栈,把门关上上,缓缓松了口气。
“没有人追上吧?没被注意吧?”
宁昔轻喘了两口气,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窥探,才忽地放心下来。
宁昔转头,就有两只东西丢到了她怀里。
被摔的一脸菜色的天理天规,白色的身躯都变成了红温,显然对于谢从危暴力的行为,感到怒火生气。
宁昔手按住了它们的脑袋安抚,两只火气才降下去,朝着谢从危甩脸,扭向一边。
宁昔看向已经坐下来,准备打坐修炼的谢从危:“那个什么即墨的的,他有坐骑吗?他的坐骑是什么,非把他的坐骑给宰了火烤!”
宁昔牙痒痒,虽然打了一顿出气了,可是她还是不爽,感觉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听出她咬牙切齿的话,谢从危轻嗤一声:“所有里,就他最穷,就只坐了飞舟,可没带什么坐骑。”
鄙视嘲讽,宁昔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