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宁昔修炼了三天,感觉身上的灵力非比寻常,令她十分惊喜。
“我这是直接跨越,换了一个方式修炼了吗?”
手中浮现金色符文的灵力,宁昔已经很肯定了,她的所有灵力都化为了规则之力,属于天道的能力,一步步在觉醒。
惊叹完,将所有规则之力收回,起身下了床,吐了口气息。
转头看了眼趴在天道印上一动不动的两只,无奈地将天道印收了回来,两只惊醒过来,水汪汪又看来的眼睛望着她,好不可怜。
宁昔无动于衷,也不纵容:“财不外露,这东西不能经常拿出来,以免惹上什么危险。”
“啊呼!”
“啊呀!”
软绵绵的两只很不满,发出抗议的声音。
宁昔转开了眼,走向窗边,看向窗外。
已经过去了三天,谢从危还没有回来,她这几天都在客栈内修炼,都没听到什么消息。
总不能那谢家主过个生日,三天都没结束?
谢从危也不可能端了三天没动静啊。
思索着,下了楼,听听周围人怎么议论。
在等着店小二上餐的间隙,宁昔就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消息。
“你们知道吗?谢家出大事了!”
“听说谢家主,咱们的城主,千岁宴时,遭遇魔修杀害,已经陨落,好好的千岁宴变成了白事。”
议论之人,言语里都是惋惜感慨。
旁边人是外地来的,听到这,满脸震惊的追问:“竟有如此?那魔修呢,下场如何?”
“那魔修,自然是被送走了。”
“送走了?送去哪?”旁边人听的一头雾水。
那人喝了杯酒,才慢慢道来:“谢家少公子出手,启动了传送阵,将魔修送到灭绝之地了。”
旁边人嘶了声,又询问是什么灭绝之地如此厉害,这事关隐秘,作为一个外人,那人自然也不知道。
“送走了?”
宁昔微顿,停下喝水的动作,脸上都是诧然。
谢家弄了传送阵把谢从危给送走了,送去哪?
宁昔觉得奇怪,如果真的送走了,超过了一定距离,谢从危身上的相思引,会强制的将他拽回来。
但过去三天,没有丝毫动静,只有一个可能,谢从危不是真的被送走,而是被困在了谢家某个秘境中。
如果困在了秘境中,她离开幽都超过距离,谢从危会被拽回来吗?
“姑娘,请慢用。”
店小二将菜上完,宁昔回神,礼貌道了谢,菜一上来,天理和天规就迫不及待地飞到了桌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已。
宁昔给它们一人一盘,两只兴奋地吃起来了,她这才拿起筷子。
刚夹起一块菜,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股痛意,手一抖,菜掉在了桌上,宁昔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
难受,还疼。
是谢从危出什么事了吗?
这三天里她没感受到,说明他没事,但现在明显的痛意袭来,说明他遭受了什么。
看了眼自已刚点的菜,宁昔觉得吃完,不想饿着出去,但是刚又重新夹起菜,那股痛意再次袭来。
宁昔气的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看向天理天规:“两息,吃完,我们出去。”
两只睁着发亮的眼睛,风卷残云地将桌上的菜全部都吃完,真的不到两秒钟,吃完后,两只鼓着圆滚滚的肚子,趴在桌面上,一点不想动。
宁昔将它们放进乾坤袋里,付了账,抬步走出客栈。
*
谢家祖地。
死气沉沉的四周,遍地不甘地残魂嘶鸣声,更有剑意涌动。
一座座写满了谢家人的石碑,白雾笼罩,看不清远方。
有活物进来,便惊动在这里沉眠的谢家老祖,残魂自石碑里飘出来,视线都落在了进来的活人身上。
“活人的气息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围着少年转一圈,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除老人之外,更多的魂体飘过来,发出各种声音。
“活人,好久没有看到活人了,让我咬一口。”
“咬什么咬,这可是具不错的身躯,夺舍了他,便能走出这个鬼地方了。这破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确实是具不错的身躯,只是可惜,根骨出现了问题,竟还入了魔道。”
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过来,原本寂静死气沉沉的四周,便一下子嘈杂起来。
谢从危缓缓抬眸,异瞳里没有半分波澜,他忽地扬起唇角,眼里浮现嗜血的杀意:“又来了,极好的养料。”
这便是前世,他无意进到的谢家秘境中,没想到却是一处坟地,埋葬了谢家所有人,只要是谢家子弟,无论是谁,死了魂灵都会出现在此处。
而此处,像是一处困住了他们的阵法。
这些老东西,前世便是在他进来后,想方设法的要夺舍了他,但残魂无一个是他的对手,就算是谢家的老祖宗,也束手无策。
在夺舍不了他后,这些老东西就以谢家血脉的名义,一个个给他传秘法,他拒绝,他们便强行惯入他识海。
这是好意?为了谢家后辈发扬光大?
不。
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夺舍他的方式,秘法灌输同时,一抹残念也进了他的识海,趁他虚弱之时,就想夺舍吞噬他的元神。
弑神枪出现在手中,谢从危只想将这些老东西,作为弑神枪的养料。
“孽子!”
突然,一声暴怒声传来。
嘈杂的四周,倏然寂静,谢家先辈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出声的人身上。
看到此人的容貌,先辈们惊的抽了口凉气。
“这是我谢家的后辈?怎的如此丑?”
“丑的怪吓人的,我谢家血脉传承已经丑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吗?”
先辈们看到出现的谢无瑕,言语嫌弃,震惊,质疑,惊愕,最后是排斥。
“滚滚,丑八怪别来这,丑到你老祖我了。”
谢无瑕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他没想到,自已死后,魂体会出现在谢家祖地中,看到先辈们嫌弃的面色,其中就有他的父亲,神情瞬间变的复杂。
“父亲。”
这一声父亲,喊的突然,现场又是一静。
谢父脸抽搐了下,指了指自已:“你喊我?”
谢父,也就是谢从危的祖父,活了有五千年之久,只是在一场和强者对决惨败,身死道消。
而谢父的年龄,保存在二十左右,是个极其俊美的青年,容貌乍一看,谢从危还有些稍似他。
谢无瑕飘过来,行礼:“孩儿,无瑕,见过父亲。”
周围人,目光如看什么怪物地眼神落在了谢父身上,谢父嘴角抽了一下:“滚滚,老子才没有这么丑的儿子!”
谢无瑕脸色难看,又朝不远处的谢母行礼:“孩儿,见过母亲。”
谢祖母:“……”
她看向谢父:“这是你那个妾室的儿子?”
谢家祖地,无论男女,身死后,魂体都会出现在此处,谢祖母一开口,那些谢父的妾室们,一个个面色惊变,急忙否认。
对于这场面,谢无瑕难堪,又无可奈何,他有苦难言,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谢父不想看到谢无瑕,他老爹飘过来了,听说了这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谢无瑕很是头疼,这插曲过去后,他才想起那孽子来,身上的怨气迸发,怒目而视:“孽子,此次我看你还还能如何逃脱!”
谢从危如同看跳梁小丑的眼神,轻嗤一声:“手下败将。”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谢家一代一代人,加起来有上百代了,根本分不清辈分,谁都不记得谁,有些死了记忆会残缺,正常死亡的魂体都会在此,但谢期不在,他的神魂都被谢从危碾碎撕碎了,自然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你这丑八怪想干什么?”
谢家老祖们,看到谢无瑕的动作,脸色微变,立即将他给束缚住:“好小子,想趁我等不注意,跟我们抢这具身躯?”
谢无瑕愣了下,连忙解释:“老祖,这是我那不孝子,我便是被他给杀了的。”
“管你是谁,他的身躯是我的!”
老祖将谢无瑕丢开,一群魂体便朝着谢从危扑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想夺舍他。
而女辈们则没有参与进来,她们不是对手,想夺舍也不可能抢的过。
谢无瑕在地上滚了一圈,他脸色很难看,等他爬起来,就看到那边的情况,所有老祖宗们,全朝那孽子而去,看的他头皮发麻。
这么多魂体冲击,争夺,那孽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谢无瑕冷笑,只是笑容在下一瞬就凝固住了。
眼前的场景,扑过去的老祖宗们,全被那孽子手中邪气冲天的长枪震飞,有的神魂碎了,被吸收。
他惊愕瞪大眼,看向长枪中,就带上了一丝恐惧。
本来就死过一次,现在剩魂体,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这是什么东西?”
老祖宗们也被谢从危的弑神枪震慑到了,待看到从里边还出来一道跟他们差不多的残魂,忌惮防备。
“这么多残魂?”
出来的魔祖,看到密密麻麻的魂体,略微吓了一跳。
谢从危没理他,握紧了长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地看向刚才被震碎吸收的魂体,顷刻间就复原。
周围的老祖宗们震惊愣住:“活了?不是被震碎了吗?”
那谢家的不知那一辈的人也疑惑:“我也觉得奇怪,刚才有什么力量在拼装我的魂体,很舒服。”
听到此话,对谢从危的弑神枪原先有忌惮,现在都剩下了有恃无恐。
一个老者阴笑出声:“小子,看你如何能逃,乖乖让出身躯,念你是谢家后辈,我等也不为难你。”
弑神枪吸收不了这些养料,谢从危脸色变化了一瞬。
无碍,他就打,打到他们不敢动手为止。
于是这场战役,延续了三天,这些魂体是死了又重新拼起,一道道的剑意,凌肆着谢从危的身体,他一身紫墨色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发丝凌乱,脸颊上也都是伤痕累累。
谢家老祖们,也累的趴在一边不动。
“这小子打不死的吗?过去多久了?”
祖地里没有黑夜白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无边的寂寥,昏白的天空,和死气沉沉的氛围。
他们是死不了,可每被撕碎一次,来自神魂上的痛是真实的,谁也经不了这么造啊。
“谁知道。”一人回道。
“反正打不了了,等他饿死吧,这里可没有吃喝,看他如何能在这里活下去,一但气弱,便是夺舍的好机会。”
于是,众老祖们停手了。
一个个在不远处,如狼似虎地盯着。
谢从危讽笑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用弑神枪当杵地,撑着全身的力气。
他拿出治愈丹,往嘴里塞,痛意减去不少。治愈丹并非是仙门的治愈丹,而是魔族的,仙门的丹药,对他们无用,没有效果,还可能影响到身体。
这些丹药,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他漫步循着没有尽头迷雾笼罩的方向走去。
魔祖飘在身后,瞥了眼:“小子,本尊看你状态不太好,与本尊达成合作,你将神魂及身躯都献给本尊,本尊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魔祖也不是第一次惦记他的身躯了,夺舍,作为一个魔头,没有合适的身躯,他如何重回巅峰?
旁人想夺舍便轻而易举,可是能驾驭他的法器弑神枪,不是寻常人,他就更惦记想夺舍这小子的身躯了。
瞧,这小子的老祖宗们一个个都想夺舍他,加他一个外人也不多吧。
谢从危没理会他,面无表情继续往前。
身后不远处,谢家老祖们疑惑:“他往哪边去做什么?”
“那不是虚无吗?只有白雾,什么都没有。”
人群后的谢无瑕,眼神阴狠,趁老祖们不注意,他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他要掐死这孽子,他要让他不得好死!
*
谢家外。
宁昔躲在一处角落,看着谢家门外守着的人,蹙起眉头。
她试过了离开幽都超过距离,只是没有效果,谢从危被隔绝困在了秘境里。
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相思引也不是万能的,能困住他的秘境,除非强大到能影响到相思引的牵制。
身上的痛意消失了。
但她觉得情况不太好,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又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她难受的呼吸都滞了下。
“好疼。”
宁昔捂紧了胸口,明明是感觉到轻微的疼,为什么会是心脏痛?
这相思引确定不是来折磨她的?
不是说,谢从危身上痛,她只能轻微感觉到一点,现在这么疼是怎么回事?
宁昔吸了好几口气,缓了半天都没缓下来,她觉得自已要被活活疼死了,谢从危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让她感觉到这么疼的?
脸色微微发白,冷风袭来,雪落了一身。
宁昔用身上的规则之力,封闭了自已的痛觉,这才能站起身来。
趁着夜色,她混进了谢家,找了一圈,没找到可疑的地方,倒是看到不少躲在暗处的谢家影卫。
宁昔劫了一个谢家的小厮,将他押在角落,眸光冷厉:“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