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镇医院听到王老蔫父子那番话,人家的算计,说死了都要把她和大哥留在王家。
她就知道靠着她自已的力量,这个家是分不成的。
那就只能借势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赢了。
不过二傻的分家文书可就难看了。
只有分家的口粮,一分钱没有。
至于盖房子的钱,王老蔫提都没提。
丑妮也不在意,王老蔫的家底都让她抄了,先把房场批下来,想盖明年开春直接起房子。
二傻和王老蔫都签了字按了手印,村支书和王二爷爷做为见证人也按了手印,这家就算分完了。
丑妮看了看,没有遗漏,分地,口粮的情况都写明了,交给二傻揣了起来。
心也落到了实地。
不过,她还有话要说。
走到王老蔫面前,“爸,我和我哥一起过,把我的地也分出来吧。”
“不行!” 王老蔫腾的一下站起来。
二傻那个他一路被挤到那,迫不得已答应了,丑妮可不同。
一个姑娘,本来就没有分家一说。
谁也说不出他啥来。
田玉芬也开了口,“丑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爸屈待了你呢,还不给你爸道歉!”
刚才看着二傻把家分了,她一直都是懵逼的。
这死丫头又干什么,老蔫那脸色已经沉的要攥出水了。
怎么一点也不体谅她这个妈,惹怒了老蔫,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过日子?!
丑妮笑了笑,她就知道,她想分出来难上加难。
多说这一句,也就是打消他的戒心,方便她办事。
也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
接下来几天,整个王家都是死气沉沉的。
王老大批了房场,离王老蔫远远的,选在了村大南头,已经开始往那拉石头,木头了。
没几天,村支书就把后面的手续办好了,又来了王家。
“老蔫啊,在家呢?”
王老蔫正在下屋打桌子呢,是给王老大准备的。
听了喊声,忙走出来。
“支书啊,快进屋。”
“不啦,我给你送新户口本来了。” 村支书摆摆手,就把三本崭新的户口本递了过去。
王老蔫接了过来。
第一本,是王老大一家的,上面只有他们三口人。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名字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他才感觉儿子真的和他分家了。
掩去心中淡淡的伤感,打开第二本,是二傻的。
他还觉得眼睛花了。
怎么户口本上是两个人的名字?
“支书,谁是苏华?谁是苏曼?”
丑妮听见声就从屋里出来了,这会一把接过户口本,一声响亮的回答。
“我叫苏曼,不叫王丑妮!我哥叫苏华,不叫王二傻!”
那时她虽然才五岁,可也记得自已的名字。
换了户口,谁还顶着王那个恶心人的姓,直接改回了自已的本名。
王老蔫愣住,叫了这么多年,他都忘了这两人本来的名字。
村支书好心的给王老蔫解释了一下,“丑~ 小曼跟着我去镇里办的户口。
有户口本,她本人要求,就落到了二~ 大华的户口上。”
这丫头会办事,落户口的事他给了便利,不但请他吃了顿国营饭店,还又给了他十块钱。
王老蔫狠狠的闭了闭眼,一切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
小贱人户口分出去又能怎么样,地在他名下,没有口粮她吃什么!
还不是只能留在家里,想出嫁,门都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也不敢责怪村支书,客套的送了他出去,一脸阴沉的回了下屋,继续给王老大打桌子去了。
给老大盖房子,他想着盖就盖个像样点的,也盖个红砖的,大不了他出去借点。
窗户先不全用玻璃,以后再换。
去他埋陶罐的地方一挖,整个陶罐都不见了。
犹如五雷轰顶。
他不信邪的把园子都翻了一遍,也没翻着。
最近的事,他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打击
先是在大豆地被人翻走了一半的家底;
之后是王萍退亲,弄得村里风言风语,王萍的名声也臭了。
接着算计丑妮落空,自已和王老大还养了一个来月的伤。
又出了老公公爬灰的事,让他在儿子面前没脸。
现在剩下的一半家底也没了。
眼前发黑,直接就栽歪那了。
他的心,已经疼麻了。
狠狠的推着刨子,木头屑崩的到处都是。
第二天,二傻就和村里租了原来知青住的那个院子,收拾东西搬了出去。
看着和二傻一起搬出去的丑妮,王老蔫不淡定了。
田玉芬也不淡定了。
她想的不是那三亩一分地够不够儿子和闺女吃,她想的是都搬出去了,以后家里的活怎么办,还不都得压她一个人身上啊!
“丑妮,你给我站住,你要走,就别认我这个妈!” 张口就是威胁,扑上去就想打她。
丑妮头都没回,“呵~不认就不认,我稀罕!”
“还有,我叫苏曼!”
二傻看母亲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样子,倒是有些不忍心。
可看着妹子坚定的步伐,也迈步走出了王家。
妹子说了,“以后日子过好了,妈想来和他们一起过也行。”
他要好好干活,以后把妈接过来。
丑妮:我那是随口哄你的,大哥!
能分家出来,已是不易。
她自已分的那三亩一分地,本就没打算能分的出来。
村里的姑娘分的地,没结婚时在娘家。结了婚户口落到婆家,婆家那边会重新给她分地,娘家这边的地村里自然就收回去。
丑妮不知道自已以后会如何,现在那地她是要不回来。
不过,也不会白白便宜了王老蔫。
他种,她有空间,帮他收!
兄妹两个都是一个包袱皮就把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包起来了,再加上一个补丁摞补丁的行李卷,一人背了一袋子口粮。
这粮食被王老蔫克扣了。
房梁的屋子平时都是锁着门的,丑妮趁着王老大搬粮食的时候,偷摸也过去看了一眼,摸了摸粮袋子,空间里就多了十多袋粮食,按着三倍补了回来。
剩下的粮食,嗯。。。。估么着刚好够王老蔫他们喝糊涂粥的,多吃一点,都挺不到来年秋收。
田玉芬追着骂了两句,两人都没回头,隔壁的吴婶已经探出头来,田玉芬怕被人看笑话,只得停住脚。
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才惊觉,自已的两个孩子在王家这么多年,竟然才这么点家当。
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滋味,抹着眼泪回了屋。
王老蔫黑着眼,打算全部落空,他的心跟被人掏了个大窟窿似的,已经疼的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