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叔忙摆手,“不用,不用,吃啥饭吃饭。”
赵五叔和赵大哥,累的坐在干木头上歇了一袋烟,也拍拍屁股站起来。
“不了,你家那点粮食可别祸祸喽,等以后宽裕的吧。”
很明显村里传的话,两人也听到了几耳朵。
知道两人现在日子难,都是同情。
一时苏曼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
既然他们不肯去,晚上做好了一家送一份也是一样的。
一家人都能吃上两口肉,想必比都吃到自已肚子里,更让他们乐呵。
村子里没有秘密。
驴车拉着大木头,往范老二家运,赶车的苏华,推车的苏曼,下了山一路上碰到了好几个人。
不一会通过串门的吴婶子的嘴,就传到了王老蔫的耳中。
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
那两个犊子哪来的钱?他院子里埋的那个陶罐,怕不是他们偷的吧!
要不,他们哪来的底气分家!
强忍着耐心,等吴婶子走,立马就把田玉芬招呼了过来。
“玉芬啊,咱们俩一起过日子这么些年,你咋还和我不一条心呐。”
口气不重,说出的话,却让田玉芬打了个激灵。
“老蔫,你咋说这话?我这一片心,对老王家可是实个头的。”
王老蔫还是带笑不笑的表情,“你给两个孩子钱我也不拦着,你偷摸的干啥?
“我?我手里哪有钱?那可不是我给的。” 被怀疑偷藏了钱,田玉芬忙矢口否认。
“那他们打家具的钱哪来的?分出去可没给他们钱,零东马西总要买点,都是哪来的钱?”
王老蔫一摊手,语气却是逼问。
“这,那,我,。。。。” 田玉芬哪知道哪来的啊,她也听说了那两个不孝子这些日子置办了不少东西,心里也划浑呢。
急的不知道说什么。
就听王老蔫道,“难道他们在家里时,偷偷攒的?
这可是早就和你离了心了啊!”
田玉芬听了,腾的就站了起来,“我找他们去问问!”
王老蔫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眼中阴森一片。
先让这个蠢娘们去探探,要是那两个小犊子露出一点边,他就去报公安!
这事要是在村里解决,村支书向来是不想村里的事闹大,影响村子评先进,都是大事化小。
这次,他就要把那两个小畜生打疼!
求着他回王家!
田玉芬先去了趟苏曼家,门锁着,就直接找去了范木匠家。
看苏曼站在院子里,笑呵呵的和几人唠嗑,她受了王老蔫的气,那股火就更大了。
也不管是不是当着外人,劈头盖脸的就质问,“死丫头,你是不是偷偷攒钱,背着我,你把我这个妈当啥了?”
苏曼叫了声,“妈~”,眼神躲闪,就往苏华背后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心虚了,害怕被打。
田玉芬更是跟当场逮到苏晓曼偷钱,自已占了理似的,“我告诉你,快点给你爸送回去。花的这些,你慢慢还!”
苏曼倔强的转过头,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一声不吱。
田玉芬想到刚才被逼问的哑口无言,都是这死丫头不给她做脸。
这几天她累得直不起腰来,也是这死丫头害得。
这几天在家里受得气,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扬起手,那大巴掌奔着苏曼的脸就扇了过去。
好几个人都在这呢,哪能让她打到,忙上前拉着。
“玉芬,你干啥啊,咋还和孩子动手?”
“老蔫媳妇,你消消气,孩子得慢慢教。”
嘴上劝着,心里却更同情苏曼了。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这有了后爸,也就有了后妈,都是一样。
其实,都看人。
想必之前在家里田玉芬也总动手打孩子。
小曼这孩子攒钱,一点一点的,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是王老蔫早就动了心思,让这孩子发现了。
好在,还有点机灵劲,攒钱分家出来,要不这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田玉芬被大伙拉着,打不到苏曼,怒气之下,什么话都骂出来了,“这个小瘟灾的,以后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范二婶把她强拉进屋,边劝着,边听她诉苦,抹着泪说自已多不容易,心里却很是瞧不起田玉芬。
为着自已的日子舒心,拿那两个孩子当牲口使,这也叫当妈的?!
这就是自私!
不配当妈!
看看王萍,一年总有几套新衣裳穿。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大伙都不是瞎子,谁看不出年幼的苏曼给那两个继姐干活?!
那姐俩看面色,看胖瘦,就不缺吃的。
再看看苏曼,瘦的王萍都能把她装下,穿的衣裳都是接了两人的剩。
现在各家日子都不好过,小的穿大的剩下的也无可厚非,可都是大姑娘要说亲了,还穿剩,补丁摞着补丁,这就说不过去了。
村里疼孩子的妇女,私下里唠嗑,提起田玉芬那都是撇嘴的。
要不是在自已家里,范二婶也是不稀得搭理田玉芬的。
等晚上接过苏曼送的一碗土豆红烧肉,对田玉芬就更看不上了。
看看这闺女,多会办事,比她那个不懂四六的妈强多了。
生产队的时候,有天下大雨,田玉芬分的那块地干不完,眼看就挨浇,是范二婶帮着她忙乎完的。
她连个谢字都没有,过后看范二婶忙也没伸把手,转身就走了。
让范二婶记到现在,那人不可交。
之后,倒是和苏曼来往的频繁起来。
村里一条大路,把村子分成村南和村北,这条大路就通往村外。
知青点的院子,就在大路的边上,苏曼看王老蔫出村两次,估摸着他快发难了。
分家失去两个扛长活的不甘,还有自以为抓到了她的把柄,以王老蔫的狠毒,苏曼知道他必定会把事情闹大,给她一记痛击。
定然不会是告到找村支书那。
村里出了人命,村支书都想压下来,怕影响到村里的名声,这种一大家子撕逼的破事,村支书肯定两边压服,略作惩罚就算过去。
王老蔫会闹到哪里,苏曼心里有数,就等着人上门。
范二叔果然好手艺,做出来的家具结实又工整,涂上一层清漆,家具还是原木的纹理和颜色。
这层清漆,让家具的表面光滑亮堂,也防止腐烂变坏。
苏曼借了赵老大家的板车,和苏华推了两趟才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