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歌服以红,粉,绿为主色调,还有扮成何仙姑七仙女的,黑白无常的。
腰上扎着彩带,手里舞着彩扇。
喇叭吹的欢快,鼓点打的猛,扭秧歌的人,踩着高跷就斗起来,那高跷就像是长在脚上,都能蹦跶起来。
秧歌队会一直练到过年,就在原来生产队的大场院里扭,每天都有不少人去看热闹。
过年的时候,就会挨家挨户的拜年,还会去别的村里有名望的人家拜年。
少不得的,拜年的人家都要给上五角一块的,图个喜庆的彩头。
最开始的时候,苏曼看着那高跷,也是跃跃欲试,小姑娘哪有不爱热闹的。
可田玉芬说家里都是活,不让她去,就只有王萍去了。
后来苏曼更是一天到晚的忙着活计,哪有那个闲功夫扭秧歌。
今年可是没人能管着她,可她忙着赚钱,自然也没报名。
再说,她现在也没那个胆子踩高跷。
苏曼这次去城里进货,整整拿了十箱的货,虽然有空间做掩饰,可有人的时候她自已也没法拿,就带了苏华一起进城。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好几层的高楼,汽车,大商店,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苏曼看着大哥眼中的神采,暗暗决定,以后多带大哥出门,锻炼他的反应能力。
家里的柴禾也够烧了,于是,苏曼窜屯子卖爆竹的时候,就带上苏华一起,鼓动着他招呼上前问价的人,收钱算账也都让他经手。
几天的时间,苏曼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她感到大哥的语速好像比以前快了一点,话也多了一点。
到了小年这天,除了留下自已家过年放的,剩下的最后一点爆竹也卖完了,兄妹俩早早的就回了家。
附近的村子都跑了一趟,再远的地方靠着两条腿也到不了,苏曼决定从明天开始休息。
打扫卫生,做点好吃的,也多些时间在系统里学习。
她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在系统里学习,雷打不动。
已经学习完了小学的课程,还在系统里参加了考试。
提交答案后,系统给出的提示语,【您的成绩打败了96%的星球人,恭喜你有一颗超强大脑。】
满满的成就感,让苏曼傻乐呵好几天,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兄妹俩把这段时间卖的钱一张毛票一张毛票的捋起来,算过账目,最近卖爆竹足足挣了一百三十六块。
这都顶上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苏曼信心满满的想着,过完年再琢磨点啥卖,再攒上几个月就能买自行车,去哪就方便了。
苏曼刚把钱收好,就听见赵大丫在门口喊着,“小曼,在家呢吗?”
“诶~ 家呢,大丫,你快进来。”
之前在王家的时候,两人前后院住着,打小时候起,就能玩到一块去。
苏曼分家出来,大丫有闲工夫的时候,也会从屯子大东边,跑到大西边,和苏曼说话。
两人的关系太熟了,就没必要太客气,苏曼直接在屋子里大声喊让她进来,大冷天的就没有接出去。
心里还纳闷呢,大丫可是秧歌队的领队,大姑娘小媳妇这队她站第一个队,现在不是应该练秧歌呢吗,怎么跑来找她了。
生产队的大场院离着苏曼家不远,窗户缝都堵的严实,也能听到隐隐约约欢快的鼓点喇叭声。
大丫进来就撅着个嘴,闷闷不乐的样子,苏曼就知道,这是跑她这唠叨加抱怨来了。
“大丫,你这是咋的了,咋没去扭秧歌?”
“扭啥扭,我前天就退出秧歌队了。” 说起这事,大丫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和不服气。
不用苏曼问,她就开始吧吧吧的说开。
“王二叔出了趟门,回来就成了吃商品粮的了,在镇上的粮库上班。
这几天沈三姑都去王家两趟了,王二叔吃上了商品粮,把王萍得瑟个够呛,把沈三姑还挤兑了好几句,说看不起她,给她介绍的都是歪瓜烂枣。”
王萍突突突一顿说,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更重了,“大前儿个,村支书去她家坐了一会,第二天秧歌队就不让我做领队了,换成了王萍。
让我排第二个。”
呸!
“她就会瞎蹦哒,还不是让我在第二个给她兜屁股,我才不干呢!”
苏曼听的眼睛都睁大了,听完总结出一句话,就是王老蔫家抖起来了。
她心里震惊,上辈子可没有这回事。
农村户口变成商品粮户口,王老蔫可没有这个本事,必定是托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他要是认识这样有本事的人,上辈子王大宝的儿子安排工作也不用他那样绞尽脑汁。
到底哪里出了岔头?!
粮站,关系到每年交公粮,他抬一抬手,那得省去多少麻烦。
要是得罪了他,刁难你,今天粮食没晒干,明天瘪粒多,后天里面小石子没挑干净,来回的折腾你,最后公粮交不上,那惹出来的烂摊子可就大了。
家里的粮食都得被拉走不说,都得罚死你!
苏曼的心情也有些不好,看来明年交公粮她和大哥可有的麻烦了。
而此时的王老蔫家,村支书,会计,三人正在一个桌子上喝酒,边喝边聊,跟多少年交情的老兄弟似的。
田玉芬伺候完酒菜,坐在炕头那,却有些失神。
王老蔫有了工作,以后王大宝就能接班,这个她挺欢喜的。
可是,在这个家,她过的越来越不舒坦。
一天到晚忙的要死,都指着她伺候不说,王萍支使她跟老妈子似的。
尤其是王老蔫吃上了商品粮,王萍自觉比村里姑娘都高了一等,做衣裳买头卡,连洗脚水都让她端。
侯月菊更是动不动就给她甩脸子。
叹了口气,以前的日子她过的多舒心啊~
她给自已解心宽,王萍嫁出去就好了,至于侯月菊王老大就算不吃枪子估计也放不出来,她肯定守不住,早晚要走一步。
手里纳着鞋底,边听王老蔫几个说话。
大队会计吊着一只胳膊,滋溜一口喝空酒杯,怀念起以前,“还是生产队的时候好啊,大家伙一起上工,一起分粮食,那日子过的才瓷实呢!”
活不用干,粮食却分的多,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还有他上次去镇里开会,偷偷听到的,上面要严查,他做的那些账目可禁不起查,得尽快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