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友怎么称呼?”岳是非发问,他一直眯着眼在打量来人。此时能看见冥途的双眼不能发挥作用。但自身的感受依然真实,他能觉察到这个来人有不同寻常之处,但还说不好为何有这种感觉。
“哈哈,我姓吴,单名一个邪字,邪恶的邪。”男人性子挺豪爽,虽然岳是非打量他,但是他的目光更多放在胖子身上,憨厚的道:“看年龄我比你们年长些,就叫我吴大哥吧。”
胖子愣了下:“吴大哥?信奉灵神不都以善友相称吗?”
“哦哦,不好意思,脑子笨,忘了这事。”吴大哥立马拍着自己头,憨憨的笑着。
说罢也在火堆边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好奇道:“就只有两位善友在吗?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会,灵神信众可多了。是刚刚诸位善友说的出去要找些野味让大家吃点热乎的,结果刚出去就遇上这场豪雨。”胖子感慨,再次满怀忧虑的向外看去。
“野味?”吴大哥在身上摸索会,掏出块肉干来。递给胖子和岳是非:“山上的兔子,被做成肉干带来的,烤一烤也算热乎的。”
“吴、善友……”胖子差点就喊出吴大哥来,但又想起刚刚才提醒对方的话,连忙改口,讲了个“吴善友”出来:“你是山里人吗?这肉干不是这几日准备好的吧?我家里也算弄山货的,认得出这手艺老道啊。”
“哈哈,当然。我家就是大黑山里的,祖祖辈辈的手艺,绝对好吃。”
岳是非把肉干放到鼻端嗅了嗅,很正常的肉香味。玄门有咒可以试食物中是否有害,他微对肉干祝咒,并无什么反应。折腾时,被吴大哥看见了,他笑道:“这位善友,是不信任我的肉吗?尽可放心吃,善友不骗善友。”
“不是觉得有害,刚才吃了胖善友的饼子,现在不是很饿了。”
既然没事,岳是非放在嘴里嚼起来。不得不说这肉干做的确实不错,一般肉干为了保存的好,无论是腌制还是风干,都很容易使肉变柴,口感比鲜肉差很多。但这肉干外焦内部却很软嫩,应该是有炸制,浸油,最后再风干,保存了内里的口感,味道很好。
胖子也竖起大拇指,嚷嚷着:“吴大哥,你一定把怎么做这肉干的方法交给我。回去做给我爸尝尝,他一定喜欢。”
“很有孝心啊,你爹知道你这么孝顺肯定很开心。”吴大哥笑道。
胖子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这种赞叹他也不好推拒,难道说自己还不够孝顺?赶紧
转移话题:“刚才我和这位善友在说如何信的灵神。我是因为父亲信了灵神,所以跟着信。信了以后灵神治好了我身体,就信的诚心了。这位善友因为灵神有了后半生的目标。吴善友,你呢?是怎么皈仰在灵神下的?”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比不得你们两位善友经历传奇。”吴大哥就是笑笑,混不在意的说:“山里呆久了,遇到灵神弟子来传法。他实在太热情,我就不得不信了。”
两人的闲聊变成了三人的闲聊,没多久,雨水慢慢停歇下来。出外的灵神信徒们逐渐回来,有的人身上淋湿的厉害,都在感叹刚刚突如其来的大雨,简直是进山以来遇到的首次。有人也猜,马上就要见到灵神圣降,大概今晚都是对他们的考验,和岳是非刚刚的话如出一辙。
只有岳是非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考验。所谓灵神根本就是要这些人来送死,与其说是什么圣降,不如说就是大型的送葬队。王德利他们是被邪术所惑,而这些信众则直接是心为所障,自己就来送死。
现在岳是非有了初步的猜测,灵神弄这些人前赴后继而来,又不停传道出去。生拉硬拽把人弄来,大致是把这些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较为特殊的,能被其选为弟子,有天赋修习他传下的法,至于是依据什么标准来挑,岳是非还不清楚,但这种绝对是人数很稀少的。
剩下两种就跟之前送葬领头人带的队一样,一种稍微好点的,魂魄会被灵神所吞噬,变成他的祭品,增强他的力量。还有一种则是变成送葬人那样的耗材,帮助灵神掳掠其他人。
岳是非忽然想起跟着送葬队伍前往湖心岛时,似乎当时的鬼邪有说。队伍里是有很重要的人,肯定不是指的岳是非。搞不好那支队伍里甚至有灵神打算晋为灵神弟子的人,所以才显得重要,只是恰好被岳是非搅局了。
因为大雨,打野味的计划也泡汤了。天色已深,明日还有不短的登山路。所以大家相熟的就打算结伴休息,就在这木棚下,就着火堆歇息。
众人里也有猎户,他劝道:“大黑山里肯定有野兽,诸位善友便好好休息,让我为大家守好今夜。”
“多谢善友……”
“善友大慈悲……”
大家纷纷表示感谢,也没人推辞。分好休息的地方后,胖子、岳是非和吴大哥既然聊了半晌,也算熟悉,自然要在一处休息。吴大哥似乎有些不放心守夜的猎户,对两人道:“你们先休息,我看他一人守夜太累,去陪陪他。”
等所有人都休息下来,岳是非半眯着眼,看到胖子也睡下。他倚在木棚的柱子处,盯着火堆边的吴大哥和猎户,那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呆在火堆旁守着,仿佛各有心事,各想着自己的事,无心言语交流。
整理思绪,岳是非想把手上遮掩气息的符撤下。他还是想看看那位吴大哥到底是怎么个存在。可是现在四周藏着弄不清在哪的灵神弟子,还有这古怪的吴大哥,真的摘下符,怕是很容易就引起警惕,到时反而落入被动。
既来之,则安之。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安稳点静观其变。只是岳是非感觉,今晚不会过去的那么轻松,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完全放松下来休息。
所以他半倚在木柱上,吐故纳新,练起静来。始终留了一点心神在外注意着。
“呼、吸、吹、嘘……”
气息流转,万化化生,变幻莫名。
忽然间,岳是非睁开双眼,看着火堆边。
开始说要守夜的猎户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吴大哥则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