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税种只有二十种。全都在萎缩。速度十分惊人。
田赋:田赋是明朝政府的主要税收来源之一,用于支付农民的土地税。
田赋制度在不同朝代和地区有所不同,但在明朝时期,田赋仍然是政府最主要的税收之一。但随着土地兼并,和文官占有土地不交税,自耕农越来越少。田赋急剧减少。
匠役税:匠役税用于支持建筑、交通运输和水利工程等特定行业。这种税收在明朝时期非常普遍,特别是在江南地区。这些人托庇于有功名的人,来逃税。后期基本聊胜于无。
徭役:徭役用于支付战争和官方需求劳动力税。这种税收在明朝时期也被广泛使用。这部分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的加重,侵占农时,极大影响了农业生产。
矿税:矿税是政府征收的一种特殊税收,主要用于支持采矿活动。矿税是皇帝抠出钱来的重灾区,是地方士绅和皇帝的爪牙们斗争的焦点。明朝后期,时有时无,取决于双方斗争的结果。
关税:关税是政府征收的另一种特殊税收,主要用于支持贸易活动。包括城关税,就是进城门收的税,比如京城崇文门税关等。水关税卡,例如河流码头上抽水等。运河关键船闸等处收过往货物的税等。除了早期时期,朝廷能获得收益外,后期商人都跟着文官的车、船、轿子过关基本一个铜钱也收不到了。
银两税:银两税是一种以银两为抵押物的税收,主要用于支付战争、军事行动和官方用途。后期基本萎缩殆尽。
房地税:房地税是对房地产征收的税收。中后期开始收不下去,文官们是主要的房产持有者,他们拒绝交税。
当税:当税是对典当物品征收的税收。形同虚设,当铺都不报税,文官也不查,没人知道他们实际经营情况。
牛驴马猪羊税:对牛、驴、马、猪、羊等动物征收的税收。这部分国内不多,主要大头是和青藏、蒙古、建奴贸易较多,但多被边镇将帅吞没。
花布烟包税:对花布和烟包征收的税收。这部分数量很少。有限的税收也去向复杂。流入户部的有限。
酒税:对酒类产品征收的税收。唯一靠谱些的税收,但明末因为粮食紧张,实际上酿酒业受到很大影响,总额不多。
田产税契:对田产交易征收的契税。士绅兼并土地和房产,基本不交税。平民百姓的过户数量后期大量减少,税收很少。
牙贴税:对牙行(中介)征收的税收。小税种,数量有限
海税:对海上贸易征收的税收。
这笔钱都被郑芝龙兄弟收去了。他们盘踞福建,靠着郑家舰队,对往来朝鲜、东瀛、大明、吕宋的商船收税。
郑家一年收入两千万两,在福建建起了辉煌的府邸。
抽印木植银:对木材等植物资源征收的税收。主要在西南等森林密集的地区,但奢安之乱把西南的财政完全拖垮了。这些税收还不够堵窟窿的。
河利银:对河流资源征收的税收。小税种,士绅的船免税。
砖料银:对砖瓦等建筑材料征收的税收。多数是士绅的买卖,基本不交税。
学租:对学校等教育机构征收的租赁费或租金。数量很少,可以忽略。
麻银:对麻类制品征收的税收。
基数很大,明代的衣服麻是主要衣料。麻布便宜耐用,纺织技术成熟,绝大多数百姓穿麻衣。棉衣和丝绸是高档品。但这部分税收效率不高。
棒栗折色银:对棒栗等农产品征收的折色银两税。总额不多,税收效率不高,多数被地方官府挪用。
从上面看,大明现有的税种全都完蛋了。必须有新的税种出来,不然别想解决财政危机。之后的皇帝们就一直在想办法从文官的代理人那里抠出钱来。
严嵩、陈奉、魏忠贤等人都是皇帝搞钱的爪牙。
明朝到了后期,皇帝和大臣的矛盾就是搞钱和搞谁的钱的问题。
尤其是陈奉和魏忠贤,他们把矛头指向了开矿的那帮人,杀头抄家无所不用其极,搞的这些地方恶霸们,大出血不说,甚至好几代人白干了。
如今,江南的士绅们,每年提供的粮食供养着京城百万人口。他们的子弟占科举半数,垄断着大明的官场。
他们势力弥漫整个大明朝廷,如何反对皇帝乱收他们的税是他们的心声。
如今,张天如这厮,不知道指使的笔名叫做公道的人是谁,敢冒着挑战崇祯的风险,把大宪章这个大杀器祭出来了。
我们大明的士绅们,要效仿英格兰的贵族们,和皇帝谈一谈了。您老不能想怎么收税,就怎么收税。大家要商量着来。
九千岁那种,谁有钱,就收谁的税是要不得的,是不得人心的。
如果陛下您不明白,咱们就给您好好说道说道。
咱们总不能,不教而诛不是。
杨凡看着这些文章,鼻子都差点笑歪了,估计崇祯看到这些,能把乾清宫都砸了。
这些税是太祖定下来的,如今全部都出现了问题,哪一个都不能按照当初的规定足额收取了。减少七成的都是少的。
可朝廷现在内忧外患,内部叛乱,外部有边患。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皇帝只能从士绅手里往出抠钱,因为百姓没钱。
你就是把他们都上夹棍,也夹不出钱来。因为银子不会自动变出来。
之前杨凡给他出主意,让他赶紧把农业税都免了,把徭役也免了,先把作乱造反的农民安抚住。
然后,收回盐税,进行包税制拍卖。
按照城市,省城、府城、县城三级拍卖。
这样获得的白银足够维持财政了。而且打击面相对较小。
夺的就是晋商和徽商中,部分盐商的利益。而不是针对整个文官集团。
张居正的失败,就是因为他要清查土地数量,核实每一个人名下的实有土地,然后按照土地收税。虽然是整体解决问题的办法,田赋也确实是主要税收。解决了田赋,就彻底解决了问题。
但这是动整个文官团体。阻力太大了。
而杨凡的办法打的是盐商这些一小撮势力。难度天差地别。
就是盐商动粗,来全武行,杨凡和皇帝也不怕。
不就是打吗,谁怕谁呀。
实在不行把私盐贩子招安了,组织起来,武装起来,给他们销售权,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和盐商的狗腿子打。
看看谁能打过谁。谁赢了包税地区就给谁。
这种为了碗里的饭争斗的事情,是最能让人玩命的。
可惜,崇祯没胆色,拖延了这么久,现在黄瓜菜都凉了。
人家江南的士绅,从他哆哆嗦嗦的在京城试点,就看出他的目的来了。
现在,人家抢先一步出版大宪章了。
目的就是要取消皇帝可以改变税收的权利,你想改变现状,就等和我们商量着来,不能乾纲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