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长卿不是去官府交罚金吗,怎么会和萧大将军动起手来?”
“他居然这么没有分寸,万一萧将军又有个好歹,成王府还不将我们秦家踏平了?”
此时将军府再次乱成了一团,二房三房的责难声一浪高过一浪。
秦老夫人瘫坐在榻旁,心口阵阵发疼,终于忍不住瞪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怪他?还不是秦山秦峰做的好事,落了把柄在人手上!”
“我就知道,成王府向来跋扈,往后朝中那些个大臣为了讨好老成王,指不定还要怎么糟践长卿呢!”
将军府的名声,算是彻底被这两个畜生给毁了!
秦长卿借回来的银子打了水漂不说,秦山和秦峰还被判了二十年的牢狱之刑!
秦老夫人恨不得孙大人直接砍了他们,毕竟风头一过,几年之后或许京中百姓就不再记得此事。
可他们只要活着一日,就永远都是将军府的污点!
二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又埋怨道:
“要不是你们做得太绝,念缨哪里会告到官府去?”
将军府本来应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因为大嫂和秦长卿瞎了眼,才闹到如今的地步!
什么?!
秦老夫人气得倒吸了口凉气,顿时指着二夫人的鼻子骂了起来。
“是我叫秦山和秦峰偷银子的吗?”
“看来这些年,我这个做大嫂的对你们太好了!分家吧,我们长卿可不敢拖累你们!”
分、分家?
二夫人顿时就慌了神,他们二房三房不争气,生不出个儿子来依靠。
就连几个侍妾,都没本事添丁旺宅。
偌大的将军府全仰仗着秦长卿这位长房嫡子出人头地,好帮扶一下这些叔婶堂妹们。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秦老夫人若要把她们赶出去,那么一群孤儿寡母,当真是没有活路了!
“大嫂,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呜呜呜——”
至始至终都沉着脸坐在一旁的平瑶,终于恼火的训斥出声:
“够了!哭哭啼啼的,是故意给我看的吧?”
“有本事你们找江念缨说理去,或者跪着求她高抬贵手也行啊!”
这群无知的内宅妇孺,除了会推卸责任,还会什么?
秦老夫人也是个优柔寡断的,早就该分家了!
长卿本应该好好在屋子里养伤,非得去管秦山和秦峰的死活!
吃力不讨好也就罢了,总拖着这么一大家子累赘,还怎么建功立业?!
然而,平瑶不说话也就罢了,她这么一开口,众人的火立刻被拱了起来。
“呵,你不是得皇上器重吗?不是还有贵人相助吗?他们敢这样对待长卿,分明是不给你面子!”
秦老夫人忍不住讥讽道。
秦山和秦峰明明已经安分了许久,如今突然变本加厉还闹出人命,都是因为平瑶!
是她无时无刻都在炫耀自己得圣上器重,功勋显赫,还有贵人在背后撑腰,所以他们才会故态复萌!
可除了在将军府里耀武扬威,她到现在都还没露出点儿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来!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许多。
平瑶袖中的手紧紧攥起,这几日,秦家众人对她的不满几乎都要摆到脸面上。
“我和长卿不过是看她可怜,让着她罢了!”
她忍不住咬牙道,竟再次想起自己跪在江念缨的面前,如同一条丧家犬般狼狈乞怜的样子。
这简直是她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胸口汹涌的恨意再次翻滚起来,烫得她双目发红,身子也不由得轻轻颤抖。
秦老夫人又笑了一声,“是吗?如今我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平大人打算礼让到何时?”
见秦家众人纷纷轻蔑的看了过来,平瑶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冷了几分,二夫人心中咯噔一声。
平瑶现在的模样,简直跟那天晚上发狂时如出一辙!
她赶忙拉了拉老夫人的袖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大嫂,天色不早,这里有平大人照顾长卿,我们明天早上寻了大夫再来!”
什么?!
老夫人几乎是被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众人没走几步,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打砸声!
老夫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这才后怕的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
要是她晚了一步,平瑶果真连自己未来的婆母都要打?!
“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
此时此刻,平瑶看着满地狼藉,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
可恶!可恶!
她们怎么敢怪她?!
是啊,如今江念缨贵为县主了,这帮势利小人说不定都敢踩她脸面,去讨好江念缨!
平瑶剧烈的喘息着,腹中再次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由得屈了身子。
“平大人?!”
当苏从景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副景象。
他赶忙上前把人扶起坐到一旁,探着她的脉搏:
“平大人有孕在身,万事还是该以孩子为主,不要再为其他的事情劳心。”
“让苏神医见笑了,江念缨心狠手辣,命京中大夫不准来将军府诊治,我实在忧心,哪还顾得上孩子?”
苏从景眸光一闪,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小心的解释道:
“平大人误会了,县主并没有下此等命令。”
“是她命我来看看秦将军的伤,甚至,她还愿意把活心丹的药方给我,将来秦老夫人就无需……”
哪知话还没说完,平瑶竟猛地甩开他的手,身上气息陡然一变。
“你收了她什么好处?这么说,是她叫你来看我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