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百姓们传递阅览的,正是百草堂这三年来的账簿,以及官府义绝的文书,还有秦山秦峰入狱的案件记录!
“天啊,这秦老夫人是要修仙吗,什么红参鹿茸何首乌,她每个月都没断过!”
“你们看看,就连千金难求的活心丹,她都吃了不下百颗,恐怕宫里头的娘娘都没她会享福!”
“某些人就是贪得无厌,自己连廉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还好意思说别人没良心!”
地上的那几人脸色越发难看。
他们哪里想得到江念缨心思如此缜密,早就将所有证据备份留在百草堂和侯府之中,就是为了防范今日这种状况!
“笑、笑话,既已入了秦家的门,孝顺长辈难道不应该吗?”
“老夫人何尝不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哪能如此斤斤计较!”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念缨哪能让他们继续混淆视听。
“女儿?是问这天下间,哪个母亲会为了夺女嫁妆,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说出来,实在有辱诸位的耳朵!”
“至于秦家二爷三爷,他们仗着侄儿的军功草菅人命,罪有应得,皆可向京兆尹大人查证!”
“还有二小姐,她不满老夫人安排的婚事,又怎会是被我逼疯的?”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知情的百姓附和道。
“我也看见了,官府出面判义绝的那一日,秦老夫人像打丧家犬一样对江家族老们动手,还口口声声说清平县主没命花那些嫁妆!”
“秦家那两个无所事事的畜生,偷了县主的银两去花天酒地,还在赌坊闹事杀人,是县主大义灭亲,帮了可怜的受害女子!”
“我听说秦老夫人要把二小姐许配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
眼见着局势瞬间扭转,几个闹事者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江念缨,怎么如此刚硬?
要知道寻常的内宅妇人,谁不是受了委屈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哪有勇气跟人对质?
她的说辞实在无懈可击,叫人拿捏不到把柄!
“哼,你们无非是见她如今贵为县主,不敢得罪,所以帮着她诋毁我们将军府!”
“一群势利小人,清者自清,江念缨心里清楚就行!”
围观的百姓着实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连他们也骂,顿时气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记起来了,不久前有地痞去将军府门前讨债,说是平瑶叫他们来百草堂里闹,怎么,就是你们吗?”
“这位军师可真了不起啊,没名没分的就住进了将军府,秦家欺人太甚,幸好县主与秦将军义绝了,否则将来怕不是要宠妾灭妻!”
“我知道秦家二夫人正四处借钱筹备婚事,听她说原先是打算让县主拿银子来给秦将军迎娶新妇的,呵,真是世风日下!”
秦家先前的所作所为,几乎全被翻了出来,每一件都骇人听闻!
地上的几人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而且平军师怎么没有事先跟他们交代清楚,现在简直毫无反击之力!
江念缨将他们脸上的慌乱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这幕后主使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看来,平瑶对于她接下来的计划胜券在握,否则自上次毒发之后,就该夹起尾巴做人才对!
只见江念缨对着百姓们感激的俯了下身,谢道:
“多谢诸位为念缨打抱不平,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不但打算劫我百草堂,更是出言辱我清誉,事关重大,不可姑息!”
“来人,把他们扭送官府!”
地上的几人脸色骤变,可对上成王府的高手,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此时此刻,那些刚刚入京的达官显赫总算是看清楚了。
相较于江念缨的从容不迫,那些闹事者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坐实了将军府的所有罪名!
“差点就冤枉了好人,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只怕本夫人会得罪成王府的!”
“我看,将军府就是想拿我们这些人当枪使,好孤立清平县主!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听说这位清平县主医术十分了得,正好,求她给我把把脉……”
眼见着百草堂前再次恢复了平静,温掌柜就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招呼起客人来更卖力热情了。
江念缨正打算折回内堂,一道别有深意的视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一名婢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来,拿起温掌柜抓的药,付了银子就匆匆走了。
“县主,那好像是表小姐的贴身丫鬟。”
秋蝉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人的背影,果真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
“难道表小姐回京了?莫非是方才的事情吓着她,所以不敢来跟县主打招呼?”
要知道,从前表小姐与自家县主的关系就十分亲密,就是胆子小了些。
江念缨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随后向温掌柜打听了一番。
“她抓的是外敷的伤药,还特地强调要有祛疤生肌的功效。”
祛疤生肌?
表妹受伤了吗?
此时这婢女已经钻入了马车内,语气里带着几分欣喜。
“夫人,原来都是误会一场,奴婢就说四小姐……哦不,现在该叫清平县主了。”
“县主从前就是顶好的人,说不定她能帮助夫人!”
啪!
哪知道话还未说完,这婢女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面前衣着华贵的妇人抬眼冷冷看了过来。
“多嘴!你不要脸,本世子夫人还要脸!”
“一个和离妇,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