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鱼,两人肩并肩往山下走。
那些黑衣杀手们也没管,莫惊澜说让他们自生自灭,李孑自然没什么意见。
挖个坑埋了自然是随口说的,她还嫌累手呢!
“刚刚我看到有几只金色蝴蝶围着你飞。”李孑对之前看到的那些蝴蝶还有些念念不忘,当然,更加念念不忘的是它们围着莫惊澜起舞,偏偏好像很讨厌自己。
她很郁闷,“它们围着你飞,可我一靠近,一只没留都给我飞走了。”
“那是饮光蝶,”莫惊澜失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孑,“那你可知道我进了这深山,为何那些杀手还能寻到我的踪迹?”
“莫非,是那些饮光蝶?”李孑想到一个可能,面上惊诧。
“没错,我身上的梵摩香,根植血骨,是饮光蝶最爱的味道。所以凭借着饮光蝶,就能找到我。倒是阿孑,”莫惊澜看向李孑,“你一靠近我,那些饮光蝶宁可舍弃它们最爱的味道也要飞快远离你,也让我很惊讶。”
“可能我跟你正好相反,我身上恰好有饮光蝶最讨厌的味道。”李孑想到这眉头一舒,“如此说来,你要是跟在我身边,那些用来搜寻你踪迹的饮光蝶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应该是如此没错。”
“那在你伤好之前,我就大发慈悲收留你吧。不过,”李孑提了提手里的鱼,“是要付报酬的。”
再说,对着这张脸,她每顿都能多吃两碗饭。
出门一趟,带回来一个人男人,还是一个容貌跟小姐不相上下的男人。
对于李孑这个操作,客栈众人表示:好吧,他们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猛!
带回来的两条鱼让王大娘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了,再加上两碗白米饭,终于饱了。
饭后,为了保险起见,李孑把莫惊澜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隔壁。
郭氏见状本想去劝劝,这孤男寡女的,怎么能住得如此近。
不过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被自家丈夫给拦住了。
“阿蔷,小姐她自有分寸,这般安排自有她的道理。”
郭氏向来听自家丈夫的话,过去送被褥的时候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客栈里其他人对李孑更是只有满心崇拜感激的份,对李孑这般不同于平常女子的大胆表现俱是表现如常。等在看到莫惊澜后,更是悄悄对李孑竖起大拇指。
这个动作还是跟小姐学会的呢。
现在也唯有此动作才能表达出来他们的心情。
两人站在一起,实在是让他们找不出更加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了,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眼睛。
不过众人也有分寸,再加上马上就要去漠北军报道,都在收拾行装或者帮忙收拾行装呢!
这些莫惊澜自然有所察觉,只做不知。
反正又不会让他多掉几块肉。
房间安排好,把人赶紧去休息,李孑也回屋休息了片刻。等她起身后去隔壁,看莫惊澜还没醒,李孑关上院门去客栈大堂找到了林逸。
说的就是她今天上午在田间问过种田的大娘后想到的一系列事情,想问问林逸的看法。
林逸听完后说道:“小姐,您问的那大娘,她家里种的应该都是下等田,中等田一般用来种麦,而上等田,则用来种水稻。这三等田从下往上数量依次递减,产量却是依次递增。如您所说,看来此间田地不好买,运气不好遇见无人愿意卖那就只能砸钱了,但这么做太吃亏。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李孑问道:“什么路?”
“开荒。漠北地广,但因为常年就近征兵加上自然灾害,人口却没有多少增长。种不过来的土地自然就荒了。不过这样也有一点劣势,好的地质早被开荒完成,咱们就只能开荒剩下的了。”
“比如,您之前说的您新宅后面那一片,就属于无主荒地。按照本朝律例,只需向当地备案,再按照荒地亩数交上一定的圈地税,就可进行开荒。只不过,能不能长出庄稼,结出粮食,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结果却是一场空。
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看李孑沉思,林逸接着道:“小姐,我已经嘱咐尤成,从今天开始,粮食采购比原来都多一成,这样积少成多,还可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嗯,好。”李孑随意点点头,心思还在开荒上。
她在衡量这事要做的话,到底划不划算。
“这样吧,谁家要卖田地让大家都注意着,以便随时准备入手,但开荒也同时进行。”李孑最后拍板,“我今天又去宅子后面看了看,那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地下水上涌,才在地表形成了小水洼。开荒那里,至少可以省了浇水。”
林逸见李孑主意已定,微微躬身:“好,那我就先吩咐下去。”随即告退。
在走之前,他要把小姐吩咐的这最后一件事处理好了。
······
客栈最后面的小院里。
盖着李孑偷偷换给他的被子,不用担心饮光蝶循着味道追上来,莫惊澜睡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饱觉。
睁开眼睛时天边的夕阳已经是斜斜挂在天边,阳光透过窗子照得屋内满室生辉。
莫惊澜微微眯了眯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才重新睁开。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墙上的光线有些不对劲。
偏头,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个脸颊粉嫩嫩偏偏作严肃表情的团子。
莫惊澜掀开被子坐起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床边小娃娃的脸蛋,“小家伙,你是谁?”
团子仰头,一言不发地看床上盖着李孑被子的男人,抿抿嘴唇,伸手抓住被子一角,“姨姨的,被子。”
他还盖过呢,怎么被不认识的人盖上了?
这个人为什么在他和姨姨的院子里?
是姨姨抱来准备养的吗?
他要失宠了吗?
团子有点委屈。
李孑进了院子,先行去看莫惊澜醒了没有。
结果刚一进屋,就见团子站在床前揪着被子一角,小脸肃然,看模样是在跟床上的莫惊澜对峙。
随后两人同时朝自己看过来,莫惊澜脸上有一抹无奈,“阿孑,你是这小家伙的姨姨?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李孑走过去让团子松开手,又顺手给了他一个轻轻的脑瓜崩,转头看向莫惊澜解释道:“团子大概是气你抢了他被子。这小家伙人不大,但独占欲挺强的。”不是他认可的人,休想动他任何东西。
莫惊澜看看团子又看看李孑:他怎么觉得不光是这个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