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从乱葬岗抱回了我的尸体,将我的尸体放在养心殿中,找来奇人异士,用上等白泥修复了我原本惨不忍睹的尸身。
在我的尸体完整修复的当天,他抱着我尸体上朝,从死牢中提出了祝菀儿的九族。
朝堂上,众人跪倒一片。
跪在最前面的便是祝菀儿。
她身上原本的华服已经破烂不堪,整个人蓬头垢面,身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见到谢元柏,她立即磕头认错,“皇上,我知错了,我当日只当她是前朝余孽,完全不知道她便是您一直放在心上的人。”
“皇上,不知者无罪,求你看在我当年救你性命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朝堂上大臣也议论纷纷,说当年祝菀儿拿来秘药替陛下接骨疗伤,救得陛下一命,陛下如今怎能为了前朝余孽,而如此恩将仇报会寒了众人的心。
谢元柏对这些充耳不闻,只是看向祝菀儿问道:“你说你不认识沈清禾,那当年是谁把你从青楼救下,送你去济世医馆做医女的?”
祝菀儿当即哑口无言。
“朕再问你,当年你一介女流,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荒芜流放之地,恰好救我性命的?”
这几日谢元柏已将当年的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了,我当初入宫是为救他性命。
知道了,当年祝菀儿出现在流放之地是我派去救他的。
知道了,祝菀儿救他的秘药是我给的。
知道了,我曾给他的信被祝菀儿藏起来了。
祝菀儿立即磕头,“皇上,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看在这几年我陪你一起吃苦的份上,饶我一命。”
谢元柏拔出长剑,指向祝菀儿,“那当日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清禾一命?清禾于你有恩,你却恩将仇报害她性命,你这样的人怎配活在世上!”
“传令下去,祝菀儿欺上瞒下,恩将仇报,残害恩人,猪狗不如,将她剥皮示众,祝氏族人一律斩首示众。”
大殿上立即叫嚷一片,祝氏九族好几百人,其中不乏老弱婴孩。
我不想让谢元柏因为我枉造杀孽。
可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成河。
祝菀儿的整副皮肉被活剥下来,挂在城门示众。
百姓纷纷议论,谢元柏是一个暴君。
对于外面这些言论,谢元柏却根本不在意。
他呆在养心殿闭门不出,用了七天七夜,将我们的定情手帕复原。
他拿着手帕看着我的尸体说道:“清禾,你看手帕我已经复原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理理我好不好?”
他将额头贴着我尸体的额头说道:“那日你的侍女将这手帕拿出,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这说明你没有忘记我,你的心里还记着我。”
“可同时我又生气,生气自己禁不住诱惑,生气你为什么不能亲自来哄哄我,你知道我是最好哄的。”
我的手掌虚扶在谢元柏的后背上。
是啊,我一直知道他都是最好哄的,从小到大无论我们怎么闹脾气。
我只要说一句,谢元柏,别生气了。
就能和好如初。
“清禾,我爱你。”
“清禾,我还没来得及娶你做我的妻子。”
泪水从我的眼眶一颗一颗掉落。
元柏,我也遗憾,此生还没有嫁给你呢!
我开始懊悔那日为什么没有亲自去找谢元柏,要是我和桃红一起钻狗洞出去找谢元柏。
现在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天人永隔了。
第二天,谢元柏向天下昭告要我为妻,做最尊贵的皇后。
群臣四议,民怨沸腾。
因为我不仅是一个前朝妃子,更是一个死人。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娶死人为后的。
可谢元柏依旧我行我素。
只有我知道谢元柏已经不想活了,他留了一封遗诏,将皇位传给了我的小侄子,我哥哥做摄政王辅佐。
他说清禾你给了我一条命,我还你沈氏一个天下。
婚礼当天,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整个人神采飞扬。
只是他迎娶的不是红轿中的新娘,而是躺在棺材中的我。
我们的目的地也不是皇宫,而是皇陵。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的尸体放入石棺中,然后整个人躺在我的身旁,亲吻了我的额头。
“娘子,你今天可真美。”
“娘子,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石棺合上,我站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看着谢元柏慢慢没了呼吸。
终究我还是没能护住他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和他一起死去,省得蹉跎这些年。
但现在也不迟。
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