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挖眼毁容
地牢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粗壮沉重的千年玄铁链,从凤玦胸前的肋骨上穿过。
她白色的衣裙被染得一片血红,宛如开在幽冥河畔的彼岸花,荼蘼艳丽,触目惊心。
“哗啦!”
一盆冰冷的盐水猛然浇下,凤玦顿时发出凄惨滇人的惨叫声。
“啊!”
钻心刺骨的疼痛,刹那间让凤玦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她整个身体忍不住蜷缩着,如一只弓背虾,只能发出濒死般的挣扎。
她痛得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一行行血泪,喉咙里发出来‘嗬嗬’的声音,宛如来自九幽地狱里的呻吟,听得人头皮发麻。
“砰!”
伴随着木桶‘砰’的一声重重落地的声音,一道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凤玦,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死狗。”
凤玦艰难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对血淋淋的眼洞,那里已经没有眼珠了。
即便如此,她仍旧第一时间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她的未婚夫,白千麟。
凤玦咬牙,字字泣血:“白千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凌霄宫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你身为魔尊,更是十恶不赦!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男人一身金色的法衣,头戴金冠,衬得他本就俊朗儒雅的脸庞更加显得圣洁威严,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世间的审判者,居高临下的审势着她:
“凤玦,把上古仙王地图和九龙琉璃塔都交出来,我可以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留你一命!”
闻言,凤玦指着脸上的刀疤,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纵横交错,丑陋至极。
她忽地一笑,如同鬼魅。
“白千麟,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挖我双眼,毁我容貌,废我灵力,用千年玄铁链将我囚禁于此,你也配跟我提往日情分?
昔日你被仇敌追杀,是我只身涉险,替你引开敌人,换你一线生机!你筋脉被废,是我闯入生死之境,为你摘得万生花,助你恢复实力!你想要紫幽冥火,亦是我踏遍九州,为你寻得!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白千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一声声凄厉愤怒的质问,在这空旷幽暗的地牢中回荡着,声声泣血。
白千麟皱眉,一张俊脸冷酷无比。
“师妹,你也不要怪千麟对你如此,昨日各大宗门的人还对你口诛笔伐,说要让你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死,以告慰那些无辜枉死之人,是千麟力保下你。”
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娇娇弱弱的。
凤玦侧首‘看’向说话的女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正是她的好师姐,也是背后向她捅刀之人。
凤玦冷嘲出声:“訾歆,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出生入死,我将你视为好姐妹,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訾歆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师妹,我早前便劝过你解散凌霄宫,你偏不听,还要到处烧杀抢掠,滥杀无辜,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屠灭了飞云阁满门!就连老弱妇孺你都不放过!这回就是我也帮不了你!”
凤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杀了飞云阁的人不正是你么?”
訾歆眼里浮上了委屈的泪水:“师妹,如果我替你扛下所有,能换得你一线生机的话,我愿意!”
白千麟勃然大怒,一把掐住凤玦的脖子,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凤玦,死到临头,你还要污蔑歆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我是毒妇?”
凤玦的脸上露出凄凉的笑。
她虽身为凌霄宫的魔尊,却从没有滥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可到了白千麟的嘴里却成了最坏的人。
白千麟满眼厌恶的望着凤玦,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在慢慢收紧:“凤玦,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三百年前永安城的白家,那被你亲手屠戮的一千六百七十八条性命?!”
凤玦呼吸急促。
白千麟唇角勾起一抹肆意嘲讽的冷笑:“没错,我就是白家唯一逃脱的血脉,当年我仅有六岁,你一定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是歆儿她冒死救下了我!”
凤玦神情一阵恍惚。
原来竟是他……
白千麟眼里有着深深的恨意:“我大难不死,有幸被圣主捡了回去。我努力修炼,后又隐藏身份进入你凌霄宫,就是为了亲自报这血海深仇!有幸,在这里我竟然还能遇到歆儿!”
訾歆一脸感动温柔的望着他:“千麟,我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倏地,凤玦笑了。
她惨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白千麟沉着脸:“你笑什么!”
凤玦勾唇,笑容凄然,亦有决绝:“我真是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不,你连鱼目都比不上,你就是一滩烂泥!”
“你找死!”
白千麟脑羞成怒,一拳狠狠击打在凤玦的胸口,凤玦顿时疼得脸色发白,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但凤玦仍旧笑着。
她笑白千麟的愚蠢,也笑自己的愚蠢。
她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自私又愚蠢的东西!
凤玦口吐鲜血,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灿烂,到癫狂,到悲怆:“白千麟,你不仅眼瞎,心也瞎!我祝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话落,凤玦的身体迅速膨胀着,像是一只鼓足了气的皮球。
“砰!”
一声惊天巨响,整个地牢被炸成了废墟。
……
“母亲,我求求您别打了!别打了!再这样打下去,依依会死的!”
“她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有脸活着?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耳边是杂乱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吵得凤玦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眼皮更似有千斤重,凤玦费力的睁开眼睛。
视线里,一个妇人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母亲,我求您了,依依也是您的孙女啊!”
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却尽是不耐与刻薄。
“青天白日的,她就敢脱光了衣服,勾引自己未来的姐夫,还和外面的野男人苟合,我沈家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光了!打!给我使劲的打!今天最好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猖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