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景琬琬对陈姨说:“陈姨,麻烦你去楼上帮我衣柜里最下面的箱子提下来。”
“少夫人,你要出远门吗?”
“不是。”
“你一个人?少爷不去吗?”
景琬琬愣了下,“陈姨,我要跟宴廷爵离婚了,以后就别叫我少夫人了。”
“老爷子那边很喜欢您,不会让少爷和您离婚吗?”
“他老人家喜欢有什么用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陈姨也是知道,当年景琬琬为了嫁给宴廷爵做过的那些事。
“少夫人,你别难过,外面那些人说的话都是不负责任的。”
“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时候啊!”
“少爷也是愚昧,他一直就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里受了委屈。却没想过你一个女孩子豁出一切跟了他,得被多少人唾骂啊!”
景琬琬的眼眶红了,她有点想哭。
整个京都,当初知道她倒贴宴廷爵的时候,她听到的最多字眼就是‘不要脸’‘垃圾货’。
从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想过。
也没有人知道,宴廷爵当年被人下药和她没有关系。
她也不是故意进了他房间,自导自演让宴家的人看见他们睡在一块地。
她也是受害人。
她不否认当时她的确沾沾自喜,以为将错就错能得到真爱。
谁曾想……
“算了,都过去了。”
她水痘还没好,没什么力气。
陈姨上了楼,找到那个箱子,箱子拉链坏了,她提起来就打开了。
只见里面都是女孩儿的一些衣裳。
白T恤,牛仔裤,小板鞋,还有小背包。
她一抬头朝那衣柜看去,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名牌衣裙,优雅的,高贵的,成熟的。
自从嫁给少爷,少夫人一直很在乎穿着,怕给少爷丢了人。
如今,少夫人要走,却一件柜子里的衣服都没带,只带走自己当初来时带的。
想想就替少夫人不值。
“少夫人,您的箱子坏了,我就自作主张换了个新的箱子。”
景琬琬看过去,那个箱子是宴廷爵的。
她从小背包里拿出一叠钞票。
“麻烦陈姨把箱子钱交给他。”
“少夫人,您就不带些衣服首饰吗?您这箱子里都是些一年前的衣服了。”
景琬琬豁达一笑:“那都是宴少夫人的东西,我景琬琬不配拥有。”
“我让司机送您吧。”
“劳烦了。”景琬琬客气得像个客人。
司机载着她,想到这一年来她作为少夫人,没半点少夫人的架子。
又想到少爷对少夫人的视而不见,不免有些心疼。
“少夫人,您还要上医院吊几天药水,这几天我来陪您吧。”
“不用了。回头让他知道了,会说你们拎不清。”
她不想连累其他人挨骂。
司机也的确是怕宴廷爵,也就没有强求了,把景琬琬送到医院就走了。
景琬琬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进医院,领药排队打针。
她坐在那吊水,身边放了个行李箱,显得很突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像是置身事外,坐在那神游天外。
她在想上辈子车祸的事情。
车子失灵,安全带突然断了,气囊也没有喷出来。
是有人置她于死地。
虽然宴廷爵不待见她,虽然宴廷爵在京都是出了名的铁血无情,但是她也了解他。
车祸跟他宴廷爵没关系。
他要想要她的命,早就动手了。
而能让她怀疑的人只有在景家了。
宴氏集团的员工今天来体检。
宴廷爵作为总裁要做好领头作用,也要体检。
当他体检完,准备离开时,路过输液室的窗户,不经意间一瞥。
一眼看见了景琬琬。
他停步,通过窗户看过去。
只见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坐在那输液。
看来是真的病了,都来输液了。
“宴总,下午一点有个会议……”
周助随着宴廷爵的视线看见了总裁夫人,有点懵。
“宴总,总裁夫人一个人在那输液,要不要找人照顾她一下?”
他盲猜,宴总突然看见总裁夫人不走了,是有点担心夫人的吧。
“她看起来像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宴廷爵话里满满的嘲讽。
周助绷着脸不敢说话,“……”
总裁夫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还很孤独。
“周助你去取车,我一会儿就来。”
周助不敢墨迹,匆匆看了眼朝输液室走去的宴总,朝停车场而去。
正当景琬琬想着什么时候抽个空,把离婚协议书给宴廷爵时。
就被他走过来的阴影唤回了神智。
她皱眉,“你怎么在这?”
突然,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多心。会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个不错的改变。
“怎么,担心我身体不适?”
宴廷爵自作多情的讽刺。
景琬琬没心情和他纠缠,垂下目光盯着地面。
不想和他费口舌。
宴廷爵当场就有一种她宁愿看地板,也不想看到他的错觉。
怎么回事?
她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吗?
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变了?
“景琬琬,我在跟你说话。”
“哦。”景琬琬想了下,不顾手背上扎着针头,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签个字吧。”
宴廷爵:“……”
“遇见了也好,省得我再去你公司找你。”
宴廷爵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景琬琬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离婚。
“你一定是外面有人了对不对?景琬琬我告诉你,你别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过河拆桥!我宴廷爵不是玩物!”
景琬琬抬起头来,“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
她勾了一下嘴角,“别拿玩物形容你,那是侮辱玩物。”
她看着他,眼神犀利冷漠。
没有了以前的深情款款,对他的痴迷热情。
“毕竟,我景琬琬没有玩到过你,不是吗?”
哪怕是三年前的阴谋,他们都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
说出去,怕也是没人相信的。
她嫁给他这么久,还是个处女。
往事一幕幕浮现,都是她景琬琬厚颜无耻讨好他。
他厌恶她,疏离她,瞧不起她。
“宴廷爵,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