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廷爵满腹怒火的躺回床上,一张脸乌七八糟的,都能盖住了脸上的怒气。
景琬琬找了医生主任,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主任进了病房,一看就宴廷爵那脸,不敢多呆,火速冲出病房。
质问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的景琬琬,“少夫人,宴少那脸是怎么回事?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啊?”
景琬琬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和他感情不和,又不能骂他,我生气得很,为了不得抑郁症,这样安慰安慰自己也不行吗?”
主任:“……”
这宴少醒了,看见自己的脸画成这样,不得疯才怪!
“你要是觉得我照顾他照顾得不好,安排护工呗。”景琬琬耸了耸肩,作势要起身。
“别,少夫人您别走,我们哪里敢照顾宴少啊,您照顾得很好。”
“那你跑出来说我什么?你还不赶快进去给他做检查?”
“是,我去。”主任这次备受压力地走进病房,带上门,颤颤巍巍来到病床前,弯下腰小声喊:“宴少。宴少?”
宴廷爵睁开眸子,眼里滔天的怒火。
“宴少您忍忍,您不是怕少夫人知道您是装的吗?您一定要忍啊。”主任苦口婆心劝着,脑门上一个劲冒汗。
宴廷爵捏了捏拳头,“你不是说,我今天可以醒吗?”
“啊?是,是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
主任心里没底,“您是打算一会醒吧?”
宴廷爵不耐烦道:“我做什么,还要给你打报告吗?”
“不,不是的。您不是想留着少夫人照顾您吗?那您就一定不想和她离婚,这时候你是可以醒了,但是小的提醒您一声别动肝火。”
“……”
“您想啊,少夫人现在脾气也大得很,您要是动肝火和她吵起来,她直接甩手就会走的。”
宴廷爵咽了下嗓子眼,无话可说。
“宴少,那我先走了?”
“滚。”
主任转身就走,他压根就不想多待。
“检查好了?”
“是的,少夫人,宴少一切都好。”
景琬琬转了两下手里的手机,“今天什么时候醒?”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看宴少自己了,他说不定您一进去他就醒了。”
“那感情好,他醒了,我就解脱了。”景琬琬起身就进了病房。
病房门敞开,主任侧身站在病房门口,伸长脖子看了看,又不敢看,默默偷听。
景琬琬绕着病床走了半圈,摸着下巴盯着没醒的宴廷爵打量。
嘀咕道:“怎么还没醒呢?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她凑过去,在宴廷爵耳边轻声喊:“嗨,你再不醒的话,会被人扒光了丢进浴缸里泡澡的,有美女伺候哦。”
原本宴廷爵还想装一会儿的,他想消消气。
这女人不识抬举,如此招惹他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宴廷爵,我和你说……说。”景琬琬凤眸微抬,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一双黑曜石的眸子里。
黑曜石眸里最中间,总是闪烁着最亮的一丁点光,宛如黑夜苍穹里一颗星辰,能将人吸入黑夜中的漩涡里。
她眨了下眼,心跳失衡了一下,连忙直起腰板,后退一步,皱眉盯着宴廷爵。
宴廷爵到嘴边的咒骂,因她那一下失神,莫名消失。
心里有一股道不明的什么划过。
两人沉默相互盯着彼此,大约两分钟后,景琬琬别开眼。
语气冷淡,问:“你感觉怎么样?”
宴廷爵捏了下手心,已然忘记脸遭受了什么待遇。
下意识要起身,假装哼了哼,跌了回去。
景琬琬淡漠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什么,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再乱动。
“你刚醒,别动来动去。”
“我怎么了?”
她瞟了眼此刻的他,眸子平静,有着疑惑,不似平日里尖酸刻薄、凶狠无情。
甚至让她感到一丝丝少年才有的青涩感。
她觉得很可笑,为什么会在这混蛋身上看到少年感?
不由地想起他十七八岁时,穿着白T恤黑长裤,抱着个篮球在操场上背驰。
场外都是一群疯狂喊叫的少女,全是因为他。
而那时候她才十一岁,因小学连跳四级,她那会上初三。
她在他所在高中的附中,每天中午放学后都偷偷跑进他在的学校,在一群大哥大姐中被人推来搡去,只为远远地看他一眼。
后来,考上他所在的高中,他却去了大学。
她就开始朝他的大学跑,那会坐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去了没几次就再也没看见他。
他是个天才,两年时间修完大学课程,直接去管理家族企业了。
为了能跟上她的步伐,她的大学不到两年修完所有课程。
她原本一心想进入宴氏集团,成为一个设计师,帮着他一起打天下。
却不想一场阴谋,直接让她睡在了他身边。
她如愿以偿成为了他的妻,可在新婚当夜被残忍羞辱,各种对女人糟糕的称呼从他嘴里蹦出来……
“景琬琬?”宴廷爵感受到景琬琬情绪起伏不定,不由地轻声喊。
她回过神,收回摁在他肩膀上的手。
那只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皱着眉去一旁的洗手台洗手。
这一套动作,直接挑起了宴廷爵的怒火。
“景琬琬,你怎么敢嫌弃我脏!”
门口的主任吓了一跳,火速离开,招呼路过的护士赶紧回头,别靠近宴廷爵的病房。
景琬琬用纸巾仔细擦着洗过的手,嘲讽地瞟了一眼宴廷爵。
像个没心没肺的负心女,道:“宴大总裁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你半夜从楼梯上摔下去,严重脑震荡,医生说生气会让你下半身瘫痪。”
“……”她不轻不重的话像耳边扇在他脸上,自己设的局,怎么也要吃下去。
“对,就是这样,就算很生气,也得憋回去,别大呼小叫,别动手。”
“……”该死的!他这是把自己给坑了!
“但如果你实在想下半身瘫痪呢,又想把你们宴氏集团送给别的公司分割,请随意。”
景琬琬扬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恶意。
宴廷爵死死地咬住后槽牙,忽然就笑了。
景琬琬:“……”
不明白他笑什么。
不应该很生气让她滚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