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推开我,不顾还在燃烧的火焰,去拿相册跟纸鹤。
连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傅经年,也脸色惨白松开怀里的方乔,冲向那堆火。
可相册已经烧完了,纸鹤也只剩下灰烬。
陆子安捧着那堆灰烬,回头看向我,双目猩红:“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烧掉这些?你知不知道这些积攒了多少年?”
傅经年也满是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不想挨骂也不想挨打,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以前那些照片洗得不太好,我有电子备份,已经找店家重新洗了更清楚的,过段时间就会寄过来。”
陆子安跟傅经年原本还想指责我。
可方乔低低惊呼一声,他们就都围过去了。
“崴脚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傅经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陆子安心疼道:“你个小笨蛋,离了我们你可怎么活!”
方乔咬了咬唇,细声细气道:“你们别只光顾着我,也看看阿芙。她收拾行李,该不是生气要走吧?”
陆子安想都没想:“她一个孤儿,全靠我跟年哥,离开我们她能去哪儿?她那么多次犯错我赶她走,也没见她真有骨气滚!”
傅经年也笑了:“你不用担心阿芙。她情窦初开喜欢的就是我,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我结婚,怎么可能走?”
他跟陆子安一心哄方乔,没人理会我。
过去三年,他们一开始伤害我,还会忐忑。
他们恨我山洪时“抛下”他们离开,厌恶我处处“欺负”方乔还“颠倒黑白”,却又不愿意放我走。
我那时一心只想揭开方乔真面目,跟他们解释清楚。
哪怕受再大委屈,也没想过离开。
后来,他们就变得理所当然,再也不在意我的感受,更不会担心我走。
不过他们怎么想,我都不在意了。
我不想再看三人黏黏腻腻,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来洗漱吃饭化妆,然后拎着行李箱准备回京。
行李箱咕噜咕噜响。
傅经年第一个问我:“你去哪儿?”
我不觉得他会关心在意我,顶多是怕我跑了,没人给方乔当枪手。
我住院那段时间,他已经撤掉了我这个设计总监,让方乔顶替了我的位置,还想让我给她当助手。
这些都是同事告诉我。
我被恶心得够呛,看傅经年这张脸都觉得厌烦。
但我不想横生事端,只低声道:“蔓蔓结婚,我去参加她婚礼。”
“她是本市的,你拿行李箱干什么?”
“她未婚夫是京市人,婚礼在那边办。”
“哪天回来?”
“三天后。”
“那天你洗的照片也就出来了吧?”
“嗯。”
傅经年心思细腻,问得也多。
一旁的陆子安却没什么耐心,催促道:“反正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别管她了年哥,乔乔说想养只猫,等着我们陪她去挑吧。”
傅经年平时听到方乔的事,就不理我了。
这次他罕见多叮嘱了一句:“酒店的事让你顶包,算我跟子安对不住你,等你回来提前通知我,我去机场接你。”
“到时候我跟年哥一起去接你的,行了吧?就这么点小事,你别整天闹,搞得跟世界末日了似的。”陆子安神色也有点不自在。
原来他们也知道对不起我啊。
我心中嗤笑,却只道:“好。”
然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不会再闹了,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永远都等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