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玉月圆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嘴巴明明还在，却仿若消失一般，半天都吐不出来一个字眼。
舞凝天却不依不饶，“师父，你可相信？”
“我信你。”
玉月圆终究还是将这句话吐出了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就要定格于此了。
“那就最好了，师父。”
舞凝天却好似真的放松下来了，眉眼弯弯，笑得很是开心。
她站起身，缓缓退出了木屋，在关上门时，她轻声道：
“师父还是换件衣服，而后赶快歇息吧，若是要沐浴的话，也尽可吩咐徒儿，徒儿这就下去了。”
啪嗒。
门被关上。
明明屋内的景色并未变化，可是玉月圆却觉得，已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
议合一事，自然不了了之，玉月圆他们也很快回了宗门。
只是，到了宗门，这吃穿待遇，可谓是一落千丈。
“师父，这都是什么料子，摸起来刺人得很，能穿吗！”
舞凝天看着刚刚发到手里的法衣，眉间紧紧地蹙着，藏不住的嫌弃。
玉月圆干笑，打圆场道：“这什么衣服不能穿，对不对？反正都是一块料子，想来也差不到哪去。”
话刚落，就遭到自已徒弟的鄙夷。
“师父，等到时候您穿的浑身不舒服，或者这衣服穿上身难看的要命你就知道了。”
玉月圆刚刚慌了一瞬，舞凝天又好像想起什么道：
“不过他们应当也不敢发什么难看的衣服，最多就是料子差了，但穿上身应该不能差，不然到时候一出门就什么都知道了……”
而后，她把衣服递给玉月圆，“师父试试看？”
玉月圆犹豫一瞬，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
“为师要更衣了。”
玉月圆硬着头皮提醒，舞凝天才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脑子叮的一下，道：
“好的，弟子这就出去。”
她微微躬身，很是尊敬地出去了。
玉月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等到换上衣服，这才发现果然如凝儿所说，穿上身刺人得很，怎么动都不舒服，比起之前他穿的衣服料子，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老实说，这连最低等的外门弟子的法衣都不如。
玉月圆还真没穿过这么膈应人的衣服。
咚咚。
“师父，您换好了吗？弟子进来了？”
“嗯，进来吧。”
啪嗒，门被打开，舞凝天一见，脸上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丝毫不意外。
穿上身还是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是穿在身上的舒适度就差了很多，而且，连一些最基本的法衣功能都没有了，就相当于是个好看的花瓶。
舞凝天走过去，很清楚地看见自家师父很明显有些失落的表情。
她微微俯下身，道：“师父。”
“嗯？”
“需要弟子给您报仇吗？”
……
鼓舞士气大会。
差不多就叫这个名字，再好听点的舞凝天也不记得了，反正也不重要。
大会人很多，各色各样的人都到齐了，或坐或站，而在最上方，是掌门。
掌门今日穿着的很贵气，一袭法衣，金线勾织，在太阳下很是耀眼。
不过，还能耀眼多久，就不清楚了。
玉月圆看着上方正在进行鼓舞士气发言的掌门，有些许紧张。
“凝儿呀，你到底做了什么？不会很过分吧？不会误伤我们吧？”
站在玉月圆身旁的舞凝天一袭淡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语声浅然：“不会的师父，您放心吧。”
“哦。”
虽然得了再一次的保证，但玉月圆明显并没有放心多少。
作为从小就是乖乖孩子长大的玉月圆，这么离经叛道的事还真没干过。
他不断地攥着衣裳，眼睛还不时地看着上面，看了一会又立马收回来，好像在害怕什么。
就这样，就算没有什么，人家也得怀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舞凝天看着师父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心里也是无奈。
“师父，安心，没事的。”
“嗯，我安心。”
过了会，他又抬头，可怜道：“为师安心不了啊！”
掌门的发言很快就要结束，就在他说到这次战争必定会取得胜利的时候，火光冲天，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突然在他身上燃烧起来，仿佛在表演什么节目舞蹈。
掌门连忙施展法术，可是这火焰好像着了邪一般，愣是灭不着。
眼看着这火焰就要把衣服烧光光，掌门终究是按耐不住脸皮子，赶忙下去了。
只是很不凑巧，还没下去衣服就没了，还刚好从飞剑上摔下来，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
大会上顿时传来笑声，笑得很是开怀，大家也早就看不惯这掌门逼逼这么多了，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次战争，胜利的概率微乎其微。
说是战争，实则结局早已注定，最多走个流程，不至于面上太难看。
舞凝天看见掌门的糗样，也是笑得不行，可是转而一看师父，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玉月圆坐在那，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她悄悄俯下身，问道：“师父，怎么了？可是徒儿做得过了？”
玉月圆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只是师父想起了一些事情。”
“师父在忧虑什么？能告诉徒儿吗？”
玉月圆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黯淡，“没什么，一些往事。”
说完，他便低下了头。
舞凝天见此，便也没再多说，只是之后脸上便一直没了笑容。
师徒二人一直在静默中回了居所，直到玉月圆进堂门前，舞凝天才出了声。
“师父。”
“嗯？”玉月圆回过头，眼里还是一片的黯淡无光。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一定要告诉徒儿，徒儿可以为师父分忧。”
玉月圆闻言，嘴唇微张，好似要说些什么，可是过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低下头，眼里好似深藏着千言万语。
“为师知道了。”
啪嗒。
门被关上，玉月圆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舞凝天的视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