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树林,玉月圆话还没说,就被强势地吻住了。
他被抵在了树木上,双手被攥到头顶,腰也被拉向,紧密地贴合。
“师父,您怎么来了?”
舞凝天松开后,看着玉月圆问道。
玉月圆的脑子有点缺氧,不太灵光,“我,我想来就来了……”
“果然,师父不是为了我么……”
舞凝天说着垂下眼眸,语声有些伤心和失落。
玉月圆瞬间慌了神,他哪见过舞凝天这么脆弱的模样啊。
“不,不是,也是为了你……一部分……”
“只有一部分吗?”
“全……全部。”
至此,舞凝天才开心地笑了,脑袋抵在肩头,嗓音低低。
“师父能来,我很高兴。”
玉月圆刚想说你怎么这么肉麻,可是下一句话就让他噤声了。
“也不知道徒儿还能活多久……”
“谢谢师父……”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玉月圆慌张了,怎么就这个走向了。
舞凝天却眨巴眨巴眼,很是无辜:“师父来这里,难道还抱着能活着的心思吗?”
“这……”
“师父,且不说我们得罪了渐鸿宗大长老,就单论掌门,他也不会让我们好过,现如今你主动出来请战,势必会第一个上去,当最前面的炮灰。”
玉月圆还真没想这么多,于是他的脑子转了个弯,问道:
“可是我们都没有对那个大长老做什么,而且也没有报复掌门,掌门也克扣了我们的法衣和吃食,这样还不够吗?”
舞凝天的双眼看着玉月圆,良久没有说话。
玉月圆打起了磕巴,被看得有些紧张,“怎,怎么不对吗?他们有这么小肚鸡肠?”
舞凝天终于说话了,不过话语还是一贯:“师父,你不惹人,并不代表人不会惹你,也不代表人就会因此放过你,这世上多的是小肚鸡肠的人。”
“哪怕没有去做任何招惹他的事情,可是一旦他的目的,他的利益达不到,他就会对每一个挡路的人记恨。”
“从而,展开报复。”
玉月圆听呆住了,舞凝天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揉揉玉月圆的脑袋。
“师父,您能来徒儿很高兴,不过您上了战场,拼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自已的性命,徒儿不敢保证一定能护您的周全,但是徒儿一定会尽自已的全力。”
玉月圆这会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只不过第一反应是偏开脑袋,不太好道:
“别摸我的头!”
舞凝天这会倒是笑了,手收回去,身子倒倾上来,笑眯眯的。
“不能摸您的头,那可以亲您吗?师父?”
可怜玉月圆还没缓过来呢,后退不得前进不得,只得偏着头,左右为难。
“可,可是你……”
他这会还想着他们什么名分都没有,就什么都做了。
舞凝天伸手抵住他的嘴唇,丹凤眼微微弯起,眼眸流淌。
“师父,名分太脆弱,现在所有的一切,在性命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师父就真要,这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分吗?”
玉月圆刚想说话,便又被制止了。
“师父不要误会徒儿,并非徒儿不给,只是性命在前,徒儿不敢给。”
不敢吗?
玉月圆又陷入了沉思,而舞凝天的眼神一暗,趁着这会,便吻了上来。
他来不及思索,只得被迫沉溺于此时的美好。
待他被亲得面色潮红,急促喘息时,才终于察觉出了一点不对。
“你怎么总是不让我说话?”
他这么一问,气氛登时就有些凝固了。
舞凝天低着头,一言不发。
玉月圆心道不好,忙低头去看舞凝天的表情。
“你要是不想回答也不用回答,我也不一定要个答案。”
舞凝天仍旧是沉默,表情始终未变,眼神里却没了光。
“凝儿,你可别吓为师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玉月圆有些慌张了,连自称都变了。
或许是为师这个称呼,舞凝天的眼中恢复了聚焦。
她抬起头来,正视着玉月圆。
“师父,若非要说一个答案,那便是徒儿不配,徒儿不敢听您提起,便想方设法不让您说。”
“啊?你……”
怎么还扯上配不配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小徒弟这么卑微。
眼看着舞凝天的眼眶里聚焦起晶莹,这可慌死了玉月圆。
问,长大了的徒弟现在要哭,心里很脆弱,要怎么安慰?
玉月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赶忙拉着舞凝天坐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舞凝天也没有躲,只是泪水流的更多了。
“哎哎哎,你别哭了成吗?我真没见你哭成这样,你,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舞凝天不答,只是上前将脑袋埋在了玉月圆的怀里。
肩膀上濡湿的感受传来,玉月圆被吓得不敢动弹。
真没见过,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凝儿哭过几次,印象中最深刻,还是那次陨落之事。
天之骄子,一夜之间,陨落成魔。
耳边细小的抽泣声将玉月圆的回忆拉回,舞凝天一句一句地喊着。
“师父……”
“哎,为师在呢。”
“师父……”
“在呢,为师在呢。”
“师父,师父,师父。”
“在呢在呢在呢。”
之后舞凝天便没说话了,耳边也没有了抽泣声,估计在缓和情绪。
玉月圆拍着舞凝天的背,只觉得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舞凝天小时候。
她刚来的那段时间,像只小兽一样警惕,稍微有点动静,她都会立马警惕,而后害怕着看向四周。
每当这时,玉月圆就会上前抱住她,温声软语地哄着她,告诉她她现在很安全,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活着。
舞凝天是不哭的,但是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脑袋埋在玉月圆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像是刚出生的幼崽在母亲的怀里寻求温度。
不过,长大之后,在他们发生关系前,她却几乎是不会触碰他的,就连陨落之时,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从来不向玉月圆寻求半分的帮助。
玉月圆想到此,心里更觉亏欠,觉得自已这个师父还是做的不合格,连徒儿心里有这么大的委屈都不知道,都不过问。
真是不适合做一个师父。
“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