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念打算拿着早餐上楼，先不吃，好歹让他出出气。
她小心翼翼地上楼，结果果不其然，来到四楼的楼梯间那，已经有一个黑衣黑裤的人靠墙等着了。
他戴着帽子，脸上也戴了口罩，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低气压。
氛围很是凝固，仿佛来到了深海，周围都是能压死人的气压。
玄念没敢上去，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你能听我一句解释吗？”
男人转过头来，锐利的眼神随意地瞥了一眼她，而后又快速地回去。
没说完，就看了一眼。
什么意思？
玄念一看，有戏，赶忙解释：“我没想接下，但是他的爸爸说他最近的状态很不稳定，怕要是我拒绝他，一个不小心有个意外什么的，我又怕为此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才违心接下的，我不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你相信我！”
看得出来，她的求生欲很强。
全有听到了，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这是为数不多他直视她。
玄念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全有眼底的怀疑，委屈，伤心，自卑，还有，爱慕。
她避开了，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不会拿刀划我的脖子了吧？”
“哼。”全有轻轻地哼了一声，而后拿出了身后的袋子。
细看，是煎饼果子。
此时玄念的内心升起了为数不多的良心，她的理智告诉自已，不能接，但是情感又占上风。
想着，要不还是接了吧。
能出什么事呢？
想来想去，想了很久，久到全有脸上现出不耐，亮出了自已的小刀。
玄念：当她的良心就不存在过。
她极快地上楼梯，接下了那个袋子，而后在全有的眼神示意（威胁）下吃光了。
全有看着空了的袋子，满意地弯起了眼睛。
月牙形的双眼，扑闪扑闪的笑着，好像点点星光都盛了进去。
玄念下意识地伸手遮住，全有下意识地眨眼，细碎的酥麻轻快地划过手心。
她又收了回来。
临上楼前，玄念看着楼下笑得开心的全有，“你明天不会给我送早餐了吧？”
全有又没有来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罢工了，如果跟踪她算工作的话。
玄念细细想来，全有好像已经跟踪她近5年了，比那个男人多出两年。
这5年里，他每天都兢兢业业，一天都不落地跟着她。
如果她出去，他就待在角落里看着她走出巷子，如果她在家，他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楼上她家亮着的灯光。
每天都是如此。
玄念一开始还有点警惕，想着要不要解决了他，不过当他跟踪了几天，玄念抓了他之后，却只看到他眼里的脆弱和无助。
像只小鱼一样。
没有父母。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玄念让他跟着她的理由，她狠狠地警告了他，让他别再跟着她。
他听了，没来了。
然而当一次仇家找上门，把她打得半死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像只大鱼一样。
救了她。
准确来说，是和她一起，被打了个半死。
不过在她看来，他肯挺身而出，就已经算救了她。
之后当她醒来时，只有被包扎的整齐的伤口，和整整齐齐的家。
他不见了。
然后几天后或者是几月后，他又出现了。
这一次，玄念默许了他跟着她。
此后这一跟就是五年，从春天到夏天到秋天，最后到冬天。
四季轮转。
玄念也不是没想过他跟着她的理由，喜欢她？单纯地想跟着她？
后来玄念觉得，都不是。
或许他只是在给自已找一件事做，给自已一个精神支柱，至于别的，或许也想过，只是不敢奢想。
玄念也不是没考虑过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好像很抗拒，当她提出这个想法时，他很惊慌，很无措。
就像她第一次逮到他的时候。
仿佛他不该这样，玄念没有再说了，他又跟着她了。
只是不同的是，更加的纯粹了。
至于她本人，对待全有的感情，或许一开始有过几分爱意。
但是更多的，还是日渐相处的熟稔，和他当初从天而降救她时的感激。
也许，应该有一个词更加的合适——
家人。
玄念想或许就是如此。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