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误会后,白喜儿拉着李红梅进了卧室,掏出自己带来的棉绒马甲和图纸。
“这是什么?”
李红梅第一次见到棉绒马甲,之前做得少,天气也还可以,白喜儿也就没急着往白家送。
上次二嫂帮她缝衣服上的裂口,她回家后发现破损的地方被缝得完好如初,一点找不到线头和破洞的痕迹。
这次虎山要大批马甲现货,她立刻就想到了李红梅的手艺。
而且说了要补偿白家,这种赚钱的机会怎么能不带上他们。
“二嫂,这是我设计做的一款棉绒马甲,冬天穿在外套里面特别暖和,也不厚重,不像大棉袄捆在身上特别不得劲。”
“我找人帮忙尝试卖了一下,他说很好卖,要我多做几件给他,一个人拼死也才能做几件呢,我就想着让二嫂你帮忙在队里找点认识的绣工好的,最好是家里有缝纫机的,一块做个两百件出来。”
她这一说,李红梅就明白她的意图了。
李红梅拿起图纸研究了一下,这马甲看着好做是好做,但是工序也不少,有很多要注意细节的地方,比如边缘的线要走得实,排扣要扎得紧,贴面的小口袋也要一针一线细细缝上。
“行,咱们队里我还真认识几个针线活做得好的,到时候跟她们说一声,大家一块做起来就快了,你什么时候要?”
李红梅答应得干脆利落,跟着天天在外面做生意的白子安相处久了,她身上也沾染了几分生意人的果断。
白喜儿见她并没有介怀刘长青的事,暗松了一口气。
“两三个礼拜内,不过做的时候要分工协作,让她们各自负责不同部位的处理,按件计算,每件三毛钱,材料我会托人送过来,收益二嫂你占七成,就拜托你多上心一点啦。”
她扬起大大的笑脸,语气略带娇嗔,撒娇似的把负责人的位置交到了李红梅的手上。
李红梅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怎么突然事业心这么重,又是卤味又是马甲的,你哥都没你忙得多。”
说道白子安,白喜儿好奇问道:
“他很忙吗,我每次回来都没见到他。”
李红梅和白喜儿年纪相仿,而且从没介意过白喜儿以前犯的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此刻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被白秋月拉去当苦力了呗,我倒是真不喜欢那个白秋月,人长得不错,但是总昂着头看人,好像大家都不如她似的,现在卖干货挣到钱了,别人跟她打招呼都爱答不理的,也不知道高傲些什么。”
白秋月重生后就像作弊一样知晓往后十年发生的一切,村里人的未来在她眼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不觉就会以一种主角的心态看待所有人。
白喜儿耸肩:“我也不喜欢她。”
白秋月心态不好,特别容易嫉妒别人,之前有一次她背着卤味坐车碰到了白秋月,对方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妒忌和怨恨。
从那以后她就秉持着远离女主保平安的准则,能避就避,天天绕着她走。
“但是你哥之前只是在咱们大队里收点干货,现在大家都愿意自己卖了,他也就不收了,白秋月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又让他收鸭子,说起来也是好笑,他俩有一次在同一户人家买鸭子,你二哥开价更高,回来后大哥一直黑着脸,就连爹都不敢吱声。”
李红梅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歪倒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白喜儿这才想起来,跟她说了一声:
“对了,以后我这边不用大哥再帮忙买鸭子了,我找了别人给我送货,就不用他辛辛苦苦到处跑了。”
说起来还有点对不起大哥,“大哥天天净跟着我忙了,连家里都没怎么顾得上,害你们这么忙。”
李红梅倒是不怎么在意:“哎呀,就算不帮你收,最后也还是要帮你二哥收鸭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你的我的,比起白秋月,我更希望你能挣钱。”
和李红梅又聊了一阵后,白喜儿带着空空的口袋回到了萧家,正好碰上丁婶过来送蔬菜。
这个时节的蔬菜基本都是自留田里自己种的,萧家之前为了更好的填饱肚子,自留地里种的全是土豆,一点绿叶子都见不上。
丁婶拔了几颗萝卜,还有一篮娃娃菜。
看见丁婶,白喜儿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明天开始虎山就要往她家送鸭子和各种蔬菜,加上罐头厂那边的需求,她一个人实在有点吃力。
现在光是维持喜卤香的日常经营都已经忙的脚不着地,加大销售量的话肯定得招个人帮忙。
住在隔壁的丁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只不过把人家婆婆和儿媳都薅过来给自己打工好像有点不太好,白喜儿心里有点小小的过意不过,但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
她可是给了孙秀兰百分之七十的利润。
“丁婶,我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丁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白喜儿的请求,白喜儿天天早出晚归忙活卤味生意这事她是知道的,作为孙秀兰的婆婆,她还知道白喜儿带着孙秀兰在一个月内挣了好几十块钱。
萧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住在隔壁经常能闻见他们家传来的肉香,好像自从白喜儿苏醒之后,萧家就再吃过玉米糊糊,每天都是喷香的大米饭。
两个孩子也长肉了,白净的小脸一点看不出以前黄不拉几的模样。
她是最清楚白喜儿本事的人了,而且白喜儿只是找她帮忙洗个菜,又不是什么大事,光是看在她带孙秀兰挣了那么多钱的份上,不要工钱她也会过来帮忙的。
丁婶话是这么说,但白喜儿可不能不给这份工钱,每天几百斤的鸭子和蔬菜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洗干净还要切,焯水之后还要再洗一遍,每天光打水都得来回十几趟。
也是萧家距离河边近,萧年也会默不作声的过来帮忙,不然她根本干不了这么多活。
这段时间每天从县城回来,她连饭都没力气做,全靠身残志坚的萧年负责了全家的伙食。
丁婶离开后,白喜儿长叹了口气,倒头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开。
这趟从城里回来后她就一直在跑,像个包工头一样四处招人,这下总算能喘口气歇歇了。
她刚闭上眼,萧年就拖着断腿急匆匆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