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安比他更适合做生意多了,会说话头脑也很活泛,很容易就交到一片朋友,肯定能帮白喜儿很多忙。
听到这话白喜儿皱巴掌小脸:“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他都不愿意看到我,怎么会想跟我扯上瓜葛。”
她确实想过让白子安加入她的生意来帮忙,但是两人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
白子安对她的仇恨和厌恶简直比最开始的萧年还要深切。
不过也难怪,毕竟他对原身那么好,可原身还是害死了他的亲身孩子,并且不知悔改。
现在过去这么久,当初愤怒的心情早就酿成了仇恨,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原谅。
白子墨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妹妹露出这样生动活泼的表情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从病好清醒后,白喜儿就一直绷着一张小脸忙不迭地往前冲,改衣服买料子做卤味开铺子,像个陀螺一样不曾停过步伐。
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离这个妹妹特别远,明明人站在一块,走的路却隔了很远。
白喜儿沉吟:
“大哥你要是不愿意也别勉强,我知道你现在的这份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不用为了帮我就放弃自己理想。”
白子墨却摇摇头:“我愿意和你一起做生意,村里的工作还有很多合适的人选。”
他想和妹妹一块,看看她的梦想是什么,看看她到底能走多远,也能力所能及地帮帮她。
“那太好了!”
白喜儿掏出纸笔,唰唰写出两份一样的合同来。
“一式两份,这是你的,签个字吧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白氏麻辣烫的合资人了,除了每月五十五块钱工钱外,还有店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刚开始这点分红可能都不如工资高,但是她相信,等生意做起来了,白子墨每个月光分红就能拿很大一笔钱,绝对比在队里当会计要挣得多。
不然她也不好意思喊白子墨放弃队上的工作来和她做生意。
白子墨的眉头狠狠皱起,一张国字脸本就长相严厉,平日里板着脸不说话就很吓人了,现在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白喜儿小声试探:“合同有哪里不对吗?”
“太多了。”
“什么?”
白子墨没有说话,提起笔将工资改成了二十,妹妹事业刚起步,本就没多少收入,怎么能每个月收她这么多钱。
“唉——!”
白喜儿连忙夺过合同书:“这哪成啊,丁婶她俩每个月还有三十块的工资呢,哪能只给你二十块,再说了,大哥你可是会很忙的,不仅要负责店里的食材采买,还要管店里的卫生检查和安全保障。”
她固执地将工资改了回来。
和大哥签完合同后,白喜儿打量了一番被他俩打扫过后的店面,空荡荡的,房东原本也没什么装修,墙面灰暗,地面也有点凹凸不平。
“大哥,以后咱们就在这边放几个柜子,里面摆上麻辣烫的各种菜品,让客人们随意挑选,这边是收银台,算完价钱后送去后厨现煮,煮好后按照订单编号送到前面的客人桌上。”
她边描述,边带白子墨走走画画,将整个的店面蓝图展现在白子墨眼前。
白子墨虽然还不清楚麻辣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妹妹这样描述,也知道了是个现做现煮的餐食,于是默默在心里记下白喜儿需要的各种用品。
“麻辣烫的食材把关最重要,和卤味不一样,麻辣烫更多用到的是各种蔬菜,这些都需要每天采购才能保证新鲜,所以还得辛苦大哥了。”
白喜儿逛了一圈:
“嗯...我打算再招个帮厨,负责在后厨烫菜,麻辣烫做起来没什么难度,只要细心点不要弄混订单就行。”
她边说着在纸上简略写了下招聘启事,特地在招人两个字上画了大大的红圈,贴到了门面外。
将采购的事项交给白子墨后,白喜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大哥分道扬镳准备回卤味店。
两人走后不久,夕阳西下,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浑身裹得严实,匆匆看了两眼招聘启事,一把将其撕下,塞进了自己包里。
走之前她深深看了两眼店铺位置,确认牢牢记下了后才离开。
这边给喜卤香对账忙到深夜才回家的白喜儿,一路紧捏着手里的手电筒,夜风像刀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两个孩子已经跟丁婶她们先回去了,李叔咳嗽了两声,有些抱怨:“以后可不能忙这么晚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这么熬。”
白喜儿刚一张嘴,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干脆闭上嘴没回话。
心里却打算买辆自行车,之前没买自行车是因为要靠李叔送货,现在不用送货了,她也可以自己骑自行车进城。
现在的自行车都是那种二八大杠,后面坐一个前面架一个基本没问题,两个孩子也带得下。
冷风吹了一路,一直到赶到家里钻进被窝都没缓过来,白天跑得热,她脱了马甲就没穿了,晚上降温可给她冻老实了。
躺在炕上还抖了好一会哆嗦。
这一觉睡过去就一直醒不过来了,头昏沉沉的重得很,眼睛也睁不开,浑身哪里都是软的,全都不舒服。
她勉强睁开眼睛想起来看看几点了,却看见萧年坐在他床头,旁边还放了个水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很快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挣扎着下了床。
她惊讶地看见萧年还在家里,厨房传来小米粥的香气,还有一股梨子的香甜。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闻错了,这大冬天的哪来的梨,转头就看见萧年端了一碗冰糖雪梨出来:
“醒了?趁热喝点。”
白喜儿刚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喉咙像是吞了刀片一般,扎得生疼,便放弃挣扎,干脆对萧年点点头,接过了那碗热乎乎的冰糖雪梨。
她拿过碗刚要转身,厚实带着梨子香气的掌心便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萧年语气低沉,和往日并无变化,她却莫名听出一丝担心:
“还有点低烧,等下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