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烫开业第二天,一大早阳光就铺满了整条街道,暖洋洋驱散了前几天残留的雪迹。
白喜儿擦去门口黑板上的标语,重新标明:
“新店开业,米饭免费,进店就送免费酒酿元宵!”
孙桂芳还做了四种不同口味的麻辣烫摆在门口,好让过路人都明白这麻辣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食。
店里没人的时候,白子安就站在门口招呼,他口条好,说话又快,三言两语就喊出了麻辣烫的精髓和内容。
有了免费元宵的加持,上午进店的顾客确实比之前多了一些,因为没吃过,大家端着盆对着货架都有些无措。
不过有些顾客在看清荤菜全部两元一斤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夹了一大堆平日里舍不得买的肉类。
什么罐头午餐肉啊、牛肉丸子、鱼丸、鸡腿肉什么的。
这些东西平日里可都是卖得又贵又少,先不管煮出来什么味,价钱上总归是不亏的。
白喜儿看到那些无从下手的顾客,就主动上去向他们讲解。
她说话温声细语,穿着也很整洁干净,容貌出色,本来有些清冷的气质一笑起来特别讨喜,莫名给人信服感。
好些顾客跟着她的建议荤素搭配,还选了油条、方便面一类的主食,配上白喜儿教他们调配的蘸料,那滋味简直是没话说。
吃得觉得辣了的,一碗免费的酒酿不够喝,还主动掏钱又加一碗,吃完问白喜儿能不能打包,想要带一份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白喜儿笑着答道:“当然可以了,只不过有些食材在热汤里泡久了可能会影响口感,不介意的话就帮您打包了。”
这麻辣烫不算是个便宜的吃食,但也贵不到哪去,尤其白喜儿还开在百货大楼附近的闹市区,这边基本都是职工家庭,一人一个月就好几十的工资,偶尔两三块的麻辣烫也能接受得起。
快到中午的时候,吴春燕洋洋洒洒带了一二十个同学来了店里,一进来就朝白喜儿笑道:
“喜儿姐,我可是把我们班同学都喊过来了!”
大家排队挑选自己想吃的菜品,很快店里就坐得满满当当,路过都能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
为了宣传效果更好,白喜儿特地打开半扇不对着客人的门,店里的香味和喧杂的氛围很快就吸引了一波客人。
吴春燕动作快,她的那份麻辣烫已经拿到手了,特地选了招牌的麻辣口味,按照白喜儿教她的调配了一份麻酱蘸碟,吃得有滋有味。
“喜儿姐!你可真厉害,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能琢磨出来!”
跟她关系好的同学被香味馋得只咽口水,拿起筷子就偷夹了一块:
“哇!真好吃!可惜我吃不了辣选了番茄味的。”
吴春燕连忙朝嘴里又塞了一口:“哎呀你放心好啦,我喜儿姐开的店,保证什么口味的都是一样好吃!”
用猪大骨熬出来的汤底,就算是光煮素菜也是好吃的,好多客人吃到最后没忍住把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随着店里人越来越多,好多只是路过的客人也过来凑热闹,白子安干脆把甜酒桶搬到门口,只要过来询问的统统都送。
这宣传效果堪比大爷大妈去超市抢免费鸡蛋,很快,喜滋滋麻辣烫店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白喜儿怕孙桂芳一个人,忙不过来,特地进厨房准备帮她,没想到她一个人做得有条不紊,每个客人的订单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同菜品下锅时间都不相同,很容易就弄混,她都记得十分清楚,一单都没弄混。
白喜儿心里赞叹一声,在旁边帮她煮起了酒酿元宵。
白子安在门口送得太快了,一桶酒酿很快就见底了,她得赶紧补上。
萧年带着工厂里师傅来的时候,店里就是这样一副局面,十来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外面排队的人每人一碗冒着热气的酒酿。
白子安看到他,热情地上来招呼,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酒酿,把自己坐的椅子搬给了老师傅坐。
“你们先等等,这会人多,喜儿一会就出来了。”
萧年点点头,他师傅坐在椅子上尝了一口酒酿:“不错啊,这酒酿煮得刚刚好,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白喜儿端了一大桶酒酿从后厨走出来,顺嘴答道:“您喜欢就成,这还有,喝完再来一碗?”
萧年放下手里的酒酿,快步走去接过白喜儿手里的桶,帮她搬到了门口。
白喜儿这才撑着腰长呼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再来一碗就不必了,你就是萧年那小子的媳妇?”
白喜儿闻声回望,来人年纪不大,五十上下,穿着不算讲究,因为在机械厂工作,衣服上难免留下很多油污。
人倒是看着很精神,头发灰白,眼睛比她这个年轻人还要有神,劲头十足。
萧年送完酒酿走回来:“喜儿,这是我师傅,你喊他胡大叔就行。”
胡大叔看他那模样,跟刚刚在工厂和自己介绍媳妇的状态完全不同,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白喜儿朝胡大叔笑笑,跟他俩打招呼:
“胡大叔,萧年,楼下现在没位置了,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带你们去楼上吃,也免得跟这么多人急。”
萧年没想到楼上竟然也被白喜儿租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胡大叔反应快,戳了把他徒弟:
“走吧,去楼上待着吧,我这身板可是挤不过这群年轻人喽。”
因为忙着准备麻辣烫的开业,楼上暂时还没布置,配置都是之前房主留下来的,白喜儿给他们安置好,正准备下楼为他们煮份麻辣烫送上来,萧年跟上来拉住她的手腕。
“你...你要搬出来,住在这里吗?”
白喜儿一点也不意外萧年会看出来这件事,毕竟谁做生意也不会租一间完全用不上的住宅回来。
她看向萧年紧拉着她的手,萧年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暂时还在考虑,毕竟每天来回跑不太方便。你和胡大叔有什么忌口吗,没有我就看着煮点啦?”
萧年抿唇,头低了下来,摇摇头没再说话,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桌前。
胡大叔吹了吹酒酿,沿着碗边吸溜一口,喝得嘴里甜滋滋的,看见不争气的徒弟,没忍住出声: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