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话题要往周泽序身上引,留了一只耳朵偷听她们闲聊的贺嘉佑紧急插话。
“奶奶,您要是找不到没结过婚的男人,我来给姐姐安排。”
“谁说我找不到!我刚刚不是找到一个吗!你介绍的能有我介绍的好。”
谢芳礼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起,对着名单一个个看,嘴里嘀嘀咕咕:“这家是孙子还是孙女来着?是不是两个孙子?不行,打个电话问问。”
危机解除,贺嘉佑举着平板转移姜眠的注意力:“姐姐,你演技真好,很适合古装。”
姜眠没看过成片,不确定贺嘉佑是不是戴了厚重的姐姐滤镜,凑过去和他一起看电视。
演技倒也没有夸的那么好,不过她自已挺满意。
而且看弹幕也有不少人在夸她,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足够。
贺璟川忙完手头的工作,扭头看向弟弟妹妹。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京北了,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
一旁的谢芳礼活像一个做功课的小学生,抓耳挠腮,挂完一个电话,就在A4纸上涂写一下。
贺璟川绕到她身边看了眼,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秦家的孙子还没结婚,可以安排。”
谢芳礼有自已的顾虑:“那小子嘴巴不甜,不如陆家的小子来的讨喜,找男人就得找嘴巴甜的,会哄人。”
“先安排见一见,万一乐乐喜欢。”
“也是,先见见再说,反正不急着结婚。”谢芳礼说完,又气的捶了一下沙发:“我那孙子倒是会哄人,可惜了!”
贺嘉佑两只眼睛立刻条件反射一般看过去,只见贺璟川淡定自如地指了个名字:“这家是孙女。”
谢芳礼赶紧在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关于周泽序的话题又十分自然悄无声息地止住。
为了防止谢芳礼再提起周泽序,贺璟川私下找她聊了聊,以担心姜眠得知娃娃亲被拒难过为由,企图让老太太别再提起周泽序。
谢芳礼又气又自责又理解,遂将周泽序永久钉在耻辱柱上。
……
离婚当天。
姜眠的行李已经全部打包好,有些穿不到的衣服被她统一送到小区门口的衣物回收站。
所以行李并不多,很轻巧。
贺璟川把她的行李装上车,开车送她去民政局。
姜月的转院手续也已经安排妥当,等姜眠办完离婚手续,他们便会立即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京北。
车子在马路对面停下。
距离九点还有十分钟,姜眠不着急下车,就这么远远看着站在门口的周泽序。
他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的十分工整,发型好像也特意打理过,比前几天看着利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过来结婚的。
他踩着懒散的步伐来回走动,时不时抬手看一眼时间,似乎很着急。
就这么急着离婚?
和她当初急着结婚的模样真像。
姜眠轻讽地扯了下唇角。
周泽序的确很急,不过不是急着离婚。
急着见她,却又希望她有事来不了。
他一整晚没睡,烟盒被他拿起又放下,里面每一根烟都被他折的皱巴巴软绵绵。
抽烟已经解不了他的烦闷,反而会让他更加烦闷,因为姜眠讨厌烟味。
就这样,他一边用手折磨香烟,一边用回忆折磨自已。
不到七点,他去洗漱,看到镜子里萎靡憔悴的死人脸,又开始折磨陈林和化妆师。
一旦离婚,她见他的机会几乎为零。
所以,需要给她留下一个得体的印象。
八点左右,周泽序就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他没有坐在车里干等,像结婚那天她等他一样,站在民政局门口,体会她当初的心情。
在他看来,他们的心情应该大差不差,都即将去完成一件违背意愿的事情。
她不想结婚,正如他不想离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九点越来越近,周泽序也越来越焦躁。
真他妈不想离。
谁规定结婚过日子一定要两情相悦,忍过去不行吗?
一想到她忍了三年,他又不忍心了。
她的痛苦,她的煎熬,全部拜他所赐。
他凭什么再让她继续忍下去,他是禽兽吗?
禽兽怎么了?能留下她就是一头好禽兽。
时间在他的反复摇摆中来到九点,姜眠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进去吧。”
她果断坚决的背影在前面带路。
周泽序盯着她看了几秒,慢悠悠跟上,灌了铅的长腿迈出沉重的步伐。
离婚手续办起来比结婚手续简单许多,连个拍照环节都没有。
不一会,两人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走出民政局。
姜眠伸出右手,和周泽序做最后的道别,这场婚姻终究走到了尽头。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皮肤细腻又光滑,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美的如同画师精心画出来的一般。
周泽序很喜欢把玩她的手,挠一挠她手心的肉,戳一戳她粉嫩的指甲,再带着她的手游走到自已的腹肌上。
大脑被某些旖旎的片段侵占几秒后,周泽序回过神,握住她指尖,轻轻触碰一下,在他做出更过分的动作之前快速撤回。
一个牵手怎么可能让他满足,一旦靠近她,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今天的他,想维持一份绅士体面。
“你去哪,我送......”
他话还没说完,被姜眠拒绝了。
“不用,有人来接我。”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他们跟前,贺璟川从后座走下来,慢条斯理地系上西装纽扣。
他那冰冷的眸光从周泽序脸上掠过,落到姜眠脸上,添了几分饱含深意的柔情。
“上车吧。”他微微躬身,替姜眠打开车门。
姜眠连招呼都懒得和周泽序打,旁若无人地坐上车。
迈巴赫在清晨的暖阳中缓缓驶离,载着她奔赴美好的未来。
周泽序独自站在寒风中,脸色比寒风更冷,那句准备在车上说的“祝你幸福”,随着汽车尾气一同进入咽喉。
祝她幸福?她用的着他祝。
那么多男人,她都幸福不过来了。
谁都可以,就他周泽序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