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抓住姜眠的手,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周老太太眼含热泪,拽着她的手:“走,跟我去医院。”
姜眠用了些力气才勉强将自已留在原地。
这是什么新型买卖犯罪吗?
看上她哪个器官了?
她不就是网速慢吗?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到大街上随便挑器官抢人了吗?
“阿姨……”
“叫什么阿姨!”
周老太太不满意这个年轻化的称呼,拽不动她,回过头来:“叫奶奶!或者你叫我小芳也行。”
她的全名叫谢芳礼,贺家老太太一直称呼她小芳。
姜眠哪里敢直呼长辈小名,乖乖喊了一声“奶奶”,但动是真的不敢动。
看到她有些害怕的模样,周老太太才意识到自已的问题,稍微冷静了一点:“姑娘,你别怕,奶奶是好人,不会害你的。”
这话术和骗子也有点像,虽然老太太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但姜眠还是不太放心,尤其是她还紧紧拽着自已的手不放。
两人就这样在原地僵持了几秒。
“你等等,我叫我大孙子过来。”谢芳礼打开手机给贺璟川打电话。
贺璟川接到秘书汇报,已经申请好回京北的航线,正打算询问谢芳礼是否一起回京北,电话就过来了。
“奶奶,我下午……”
“找到了!找到了!小曼,不对,乐乐找到了!”老太太激动的声音传来。
“在哪?”
如果这话从贺嘉佑嘴里听说,贺璟川没什么波澜,但是从谢芳礼那听说,他直接站了起来,嗓音带着明显的颤动。
“乐乐在哪?”
周老太太看了眼商场:“恒泰广场北门。”
地点离贺璟川办公的地点不算远,他很快就到了。
商场门口。
谢芳礼正泪眼婆娑地看着姜眠,而姜眠则是一脸懵地等老太太的同伙过来。
见到大步跑过来的贺璟川,她又懵又怕。
“贺总。”
她没敢把贺璟川和老太太联系在一起,还担心自已中午出来会被大大大boss责怪,唯唯诺诺地补了一句:“我的午休时间还没过。”
毕竟她只是一枚随时会卷铺盖走人的实习生。
贺璟川微微颔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芳礼这才分了半个眼神给贺璟川:“小川,她,她就是乐乐,一定是乐乐,这模样和小曼年轻时一模一样。”
“可是奶奶……”贺璟川刚想说贺嘉佑做过鉴定,姜眠不是丢失的贺嘉乐。
他话才起了个头,就被谢芳礼着急地打断了:“先别说那么多,快去医院做鉴定,我老姐妹我还能认不出来,一定是乐乐。”
她左手拉着姜眠,右手拉着贺璟川,火急火燎地赶去坐车。
因为同伙是贺璟川,姜眠半推半就坐上了车,脑子里还在慢慢消化谢芳礼说的那些话。
一路上,她仿佛是动物园的猴子,谢芳礼毫不掩饰,侧头直白地盯着她看。
贺璟川坐在副驾驶,倒是稍稍掩饰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盯着她看。
但依旧炙热地让人无法忽视,姜眠两只手紧张地放在腿上,很是不知所措,大脑也不受控制地宕机了。
“我的妹妹丢了,你和我故去的奶奶长的很像。”贺璟川短暂地移开视线,问道:“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和我去做个亲缘鉴定?”
虽然上车再问这个问题有点晚,但如果姜眠不愿意,贺璟川自然不会勉强她。
姜眠心跳蓦地加速,她听小徐提过贺璟川有个丢失的妹妹。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贺璟川的妹妹?
“应,应该不是我吧?”
“肯定是!”谢芳礼信誓旦旦:“我年纪是大了,但小曼长什么样我还能不记得!”
她有些皱巴巴的手还牢牢握着姜眠的手,暖意阵阵袭来。
只是做个亲缘鉴定而已,也没什么损失,姜眠按捺住内心的波澜,配合地点头。
报告没出来之前,她不敢把自已往贺璟川的妹妹身上靠。
怕结果像她的婚姻那般,又是空欢喜一场。
为保证准确性,贺璟川找了三家鉴定机构,其中一家是贺嘉佑经常做鉴定的机构,分别对血液和头发进行采样检测。
加急服务的报告会在六小时以后出具。
等待的时间,姜眠返回公司上班,谢芳礼一刻也舍不得和她分离,死乞白赖跟着她去公司。
本来她还想坐在姜眠工位旁,就这样看着她工作。
贺璟川担心影响姜眠和其他员工工作,把谢芳礼劝去小会议室等候,两人透过玻璃墙远远看着姜眠。
本就无心工作的姜眠更加无心工作了,低头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那感觉就立刻得到证实,确实有人在看她,还不止一个。
连坐她周围的同事都有所察觉,谁也不敢摸鱼,有些同事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跑去珠宝加工基地看样品。
另一边,贺嘉佑带着刘翠兰赶到民生路那家阳光福利院。
新院长得知他们的来意后,找出登记信息的记录本。
厚厚一大本,姜月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每个送来福利院的孩子,有名字的用原名登记,没名字的她就自已取,名字后面一栏做了详细备注,包括来院时间、性别、外貌、随身物品等,最近十几年的孩子还会附上照片。
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很好辨认。
贺嘉佑找到二十六前的记录,一页一页翻着。
那年送来的孩子一共有七个,其中12月送来的孩子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人的随身物品里都没有平安符和玉佩这些,来院时间也不符合刘翠兰的描述。
贺嘉佑不信邪地把前后几年的记录都翻了一遍,还是无果。
“所有人都记在这里吗?”他问新院长。
这位新院长来了没几年,来之后一直是副院长,直到姜月出事,她才接任新院长,对二十六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她入职的时候,姜月有教她如何登记信息。
“都在这里,如果没有,那可能送来没几天就……”
所有记录并非当天记录的,一般会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记录,新生儿本来就脆弱,加上那时医疗条件有限,夭折的可能性很大。
哪怕是登记在册的名单,也有个别名字后面备注了死亡。
刘翠兰听完,又自责地嚎啕大哭:“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那天收留她,她是不是不会……”
这一刻,贺嘉佑绝望至极,眼泪也唰唰往下掉,跟着他一同来的保镖,有些知道贺家的事,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
半晌,贺嘉佑擦干眼泪,给贺璟川打电话。
“哥,姐姐她,姐姐她,没了……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贺璟川闻言,心里蓦地一紧。
这时,有条短信抵达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