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皇弟,身子可好些了。”
一道玄色身影闯进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众呼山倒,“参见陛下。”
庆武帝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马车上,就连一旁他的亲儿子都没分去一分。
江遇在刚才众人都跪下的时候也跟着蹲了下去,只不过是虚蹲着,膝盖没有碰到地面,跟着众人起身后,暗暗打量着这位庆武帝以及跟在身后的几位宫妃。
马车车窗帘被人从里面掀起,露出郁若然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咳咳,多谢皇兄关心,臣弟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那便好。”庆武帝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江遇,“秋猎时仔细主子。”
江遇颔首:“是,陛下。”
庆武帝挥袖转身离开,上了最前方装饰奢华的马车。
一行人这才在禁军开道下,浩浩荡荡的朝着空翠山出发。
江遇这次倒是没有上马车和郁若然同乘,从御马监那里牵来一匹马骑着跟在了马车旁。
......
禁军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的在队伍前方开道。身后是一辆辆装饰华丽但又合乎规制的马车,载着皇帝,皇子,宫妃,大臣和世家子弟们,侍从们或骑马或走路的跟在马车旁。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出了皇城,管道旁的风景变得多彩起来,辽阔的土地向远处蔓延,天空像永远看不到边际空旷自由。
到了夜晚的时候,一行人找了个平坦地方安营扎寨,禁军很快便将帐篷搭好。
皇帝体恤大家赶了一天的路,命众人不必见礼直接休憩只待明日赶路便可。
“申公公,朕去看看小然,你就不用跟着了。”
“是,陛下。”
庆武帝玄色的衣角消失在帐篷中,躬身的申公公这才直起身。
郁王身份尊贵又是皇帝最宠爱的亲弟弟,所以郁王的帐篷是离皇帝最近的一个,庆武帝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过去。
那边帐篷里,江遇正坐在郁若然的腿上和他腻歪这一天下来,因为骑马而欠缺的贴贴。
“阿然阿然阿然阿然~”
江遇一进来就推着郁若然坐在了行军床上,自已也跟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随即毛茸茸的脑袋就顶在了郁若然的胸口上胡乱的蹭着。
“好了好了。”郁若然被他蹭的不断向后仰,搂着的手却是不曾松开半分,“怎么这般爱撒娇的性子。”
“王爷不喜欢吗。”江遇目光清澈的看着他,料定了他不会说一个“不”字。
郁若然悠然叹气,“你啊......”他当然喜欢,只不过也不知道江遇这么爱撒娇的性子,在以前暗卫的训练中要受多少伤。
郁若然眼中疼惜之色闪过,箍在江遇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也越发任由了江遇的撒娇行为。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江遇爱他的证明,不然江遇为什么只对他撒娇不对其他人这样。
江遇贴够了这才想起来正事,“王爷,今日早上在宫门外为何说你身体好些了没啊。”
郁若然没想到江遇会问这个,一时间脸上闪过尴尬之色。
他总不能说是之前为了躲避一些没必要的群臣宴会故意称病,尝到甜处后就立起了病弱的形象,所有人对他的恭敬谨慎程度也更上一个台阶,生怕哪里弄不好招惹了他就一病不起,那可真是全家老小都要掉人头。
郁若然:“你来之前偶感风寒,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不必忧心。”
“那便好。”
江遇把玩着郁若然的发丝,和着自已的发尾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夫妻成婚时,从发尾上剪下来两缕头发缠在一起结发两不疑。
郁若然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对自已的这种想法接受良好,他看上的人合该是他唯一的王妃。
只不过......
郁若然觑着江遇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他刚才的解释。
帐篷内烛光摇曳,交叠的身影映在帐内,寂静中郁若然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他轻轻抓住江遇的手,指尖在江遇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江遇:“王爷。”
“嗯,我在。”郁若然下巴蹭了蹭他的颈侧。
江遇双腿盘在郁若然腰上,屁股向里拱了拱,“王爷,你说我们现在这是在一起了吧,那皇上......”
“小然,什么在一起了跟皇兄说——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如此胆大包天!”
庆武帝缓步走到郁若然的帐篷外,禁军巡逻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帐篷内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庆武帝免了侍卫的通传,面带笑意的掀开帐篷,还不待他说完话,就看见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竟然色胆包天地坐在他家皇弟腿上。
再回想刚才听见的内容,庆武帝厉色更甚。
这个小白脸竟然肖想他的皇弟,治罪!必须治罪!
庆武帝指着江遇的手都在颤抖,可见这一幕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啊。
如果庆武帝的想法让朝中大臣们知道了,准得暗啐一口。
呸!就他郁王还小白菜,那就是个大尾巴狼!
江遇和郁若然看见进来的庆武帝俱是一愣,没想到他们还没准备好跟庆武帝说这件事,就先被从外向里踹开柜门了。
郁若然推了下江遇的胳膊,示意他先从自已身上下来。
江遇前面虽然和郁若然撒娇说怕庆武帝不喜欢他,但对庆武帝却并没有任何的畏惧感。
施施然地从郁若然腿上下来,还有空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下摆,江遇这才对着庆武帝点点头,安静地站在了郁若然身侧。
看着江遇这副理直气壮的做派,庆武帝的脸色更加阴沉,满心就是小白脸真不要脸,就连江遇没有跪下行礼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勾引皇弟。”
庆武帝在帐中的简陋的桌子旁坐下,铁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带着暖壶都震了几震。
郁若然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在庆武帝面前坐下。
既然他已经与江遇在一起,那这件事不管早晚都会让皇帝知道的,现在说通了也好,也算是给江遇一份安全感。
这样想着,郁若然对江遇招招手示意他也坐过来。
庆武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大胆,他是什么身份竟敢和朕同坐!”
郁若然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可反驳的坚定,“皇兄,这是江遇,我此生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