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若然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这个好侄子在这里演什么戏呢,人不就是他送过来的,还眼生。
不过既然他想演戏本王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郁若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强烈的压迫感让郁礼胤几乎要受不住的向后退缩,“本王竟不知道本王的事情何时还要向你汇报了。”
郁礼胤藏在身后的手暗暗握紧。
又是这种语调,这种看不起他轻视他的神色。
明明他才是皇上中宫所出的嫡长子,可庆武帝那个老东西却只偏宠郁王这个亲弟弟,对他的儿子倒是视若不见!
甚至那老东西迟迟不封太子,民间早就有传言说当今圣上其实是属意让郁王接任大统。
但郁礼胤知道这根本不是传言,上辈子要不是他趁老东西病危,趁乱偷天换日,那皇位就根本轮不到他去坐,甚至在他坐上皇位后,还要处处受郁若然的掣肘。
所以这辈子他学聪明了,他要在登上皇位前就除掉郁王!
皇位只能是他的,皇位之旁也容不得郁王的存在。
郁礼胤牵强地扯起嘴角,“皇叔说笑了,皇侄这是看这位近侍竟能在虎口下杀了大虫,想来武功非凡,忍不住想要交流下心得。”
郁若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眉头上挑,“本王可从来没有说过大虫是本王的侍卫杀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人可一直在不远处的树上躲着呢。
江遇也在一旁轻笑道:“这次还要多亏了王爷,不然在下恐怕就不是被挠了一爪子这么简单了。”
两人肉眼可见的郁礼胤脸上的肉颤了颤,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江遇像是小狐狸偷腥似的在郁若然手心挠了挠。
两人牵手的动作一点没避着其他人,郁礼胤将这些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想要怀疑些什么,但又想到影一上一世可是为自已卖命到死,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影一心里的那个人是他。
上一世他为了继承大统只能忽略掉那些感情,但重来一世他也想清楚了,只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想要什么不行,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留在身边就是。
只要影一帮他除掉郁若然后,他会在继承皇位后封他个妃位。
江遇和郁若然看着郁礼胤眼中愤怒和不甘的情绪渐渐消失,又浮上傲慢自得。
如果要是让知道郁礼胤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江遇怕要晦气的啐一口,郁若然怕不是当即就要提着剑刺过去。
只不过郁礼胤现在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根本不敢说郁若然一句的不对,“皇叔误会了,皇侄只是以为您近侍受了伤定是因为奋力杀虎留下的,看来还是皇叔的武功更胜一筹,皇侄敬佩。”
“皇侄的关心本王心领了。”郁若然淡淡地说,“只不过皇侄以后还是要管好自已,不该问的别乱问。”
郁礼胤:“......皇叔说的是。”
江遇全程贴着郁若然站着,像是自已站不稳似的,捏着他的手,抱着他的手臂,软趴趴的挂在郁若然的半边身子上,看都不看郁礼胤,娇娇的,“王爷~属下肩膀有些疼。”
郁若然早就不想再这里跟郁礼胤东扯扯西扯扯了,听到江遇的话,当即喊人拉过来一匹马,踩着马镫坐了上去,对着江遇伸出手,“上来,太医已经在营地等着了。”
江遇宛然一笑,将手放进郁若然手心,身体一轻视线转换,人已经坐在了郁若然身前。
“驾!”
郁若然双手拉着缰绳,从郁礼胤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将江遇整个人都环在怀中,是一个占有意味极强的姿势。
马蹄轻扬,从郁礼胤面前加速跑过,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咳......”
郁礼胤在脸前疯狂挥手,还是吸了不少尘土进去。
尘土中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看着郁若然离开的方向,郁礼胤眼底肉眼可见的划过浓重的杀意。
“殿下,您还好吧。”一旁的近侍急忙上前,递上手绢给郁礼胤擦拭尘土。
郁礼胤接过手绢,随意地擦了擦脸,冷声道:“无妨。”
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他知道,郁若然不是好对付的,他虽然已经成功将影一安插进去,但自已也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让郁若然抓住任何的把柄。
年后的春闱和属下江南的水患似乎都是不错的机会。
......
另一边,江遇和郁若然已经回到了营地。
只是所有人看着从身边经过的马匹,没一个敢抬头仔细看上一眼的,关键是这谁敢看啊!
没看错的话,坐在他们那向来不近女色和男色,一度被怀疑那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郁王殿下身前的那人。
是男的吧?还是个活着的男的吧!
见此情景,一些低着头的大臣,眼珠子一转,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直到郁若然牵着江遇进了帐中,朝臣勋贵们才抬起了头,心思各异的沉默着。
郁王帐中。
庆武帝和太医早已等在了此处。
看着慢吞吞现在才来的两人,坐在桌前的庆武帝又是“哼”的一声,鼻孔翕张,像是在表达着他的不满。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偷偷擦了擦从额头上留下来的冷汗,看见玄色的衣角闯进视线后,老太医连忙跪着转身,“微臣参见郁王殿下,殿下金安。”
郁若然从喉咙中压出一声轻“嗯”,拽着江遇在庆武帝跟前坐下,“皇兄怎么等在这里了。”
“朕昏了头了,竟忘了你是个有了内人就没了亲哥哥的,朕这就走。”
庆武帝作势就要起身离开,但其实动作极慢,是个人精都能看出来他是在等着郁若然开口挽留。
郁若然笑着拉住庆武帝的袖子,“皇兄大度,是臣弟的错,这不是想着皇兄忙了一天了还在这里等着臣弟回来,臣弟心里实在感动。”
“这才像点话。”本就没想走的庆武帝直接坐实了在板凳上,看向一旁身体一直在抖的太医,“行了,李太医别抖了,都抖成筛糠子了,快给郁王还有这位......江侍卫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大碍。”
“是,陛下。”
老太医膝行着跪在两人面前,先后替两人都把了脉,这才将胸中的那口气长长吐了出来。
“回陛下,除了江侍卫的身体有些陈年暗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外,郁王殿下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知道郁若然没事,庆武帝也就放心了,对着太医挥挥手,等人退出去后,让申公公去帐外守着,这才开口,“皇弟对这次遇险什么看法,能猜到背后是什么人在谋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