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凝上了寒霜,白玉般的冰晶挂在枝头上,凛冽的北风席卷了京城,冬日的暖阳懒散地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冷冽而清透的光斑。
京都街道两旁的树木上也挂上了细细的冰凌,城中的百姓们裹紧了身上厚重的棉衣。
江遇也裹了裹身上玄色的里衣,在铺设了地龙的屋子里光着脚丫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冷冽的寒风席卷着白色的雪花扑面而来。
江遇眯了眯眼,跺着脚将窗户关上,转身一头扎进床榻上郁若然的怀中,“王爷,外面下雪了。”
郁若然正靠在床榻上,腿间搭着锦被,手中把玩着那串紫檀木手串,在江遇扑进他怀中的同时一把捞住他的劲腰,低头看向江遇闪亮的双眸,“下雪了?今年京城的雪倒是来得比往年都早。”
带着暖意的手掌江遇一段时间养下来却丝毫不见长肉的脸上揉了揉,“冷不冷啊。”
江遇摇了摇头,高大的身子向上挪了挪,和郁若然并肩坐在榻上,修长结实的手臂一伸,将一旁的郁若然揽进了怀中。
郁若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拿起床头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卷看了起来。
反正江遇这么一个半大伙子正是火力大的时候,身上热乎乎的跟个火炉似的,不靠白不靠,挺暖和的。
江遇把人抱进怀中后,视线没忍住向下看去。
由于房间里烧着地龙,郁若然穿的并不多,松松垮垮的里衣穿在身上,显露出胸前的一大片好光景。
江遇从他自已这个角度看去,更是将郁若然里衣下那诱人的红豆看得一清二楚。
唔,不行......
江遇抬了抬头,空出来的那只手在自已鼻子下摸了摸。
嗯,幸好,没再流鼻血。
郁若然虽然在看书,但余光也一直关注江遇,看见他的小动作,目光依旧专注在书卷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江遇摆摆手,“可能是屋里地龙烧的太厉害了,有点热。”
郁若然斜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
什么烧的太厉害了,要不是他感受到腰上那东西,他就信了。
果然还是年轻人啊,就是气血方刚的,这么有精神。
郁若然嘴角勾了勾,心里却因为江遇的反应不由得跑偏了起来。
说起来他和江遇也已经在一起几月有余了,亲亲抱抱这些早就成了日常,但那档子事却是一次还没做过。
也不知道男子和男子之间那档子事该怎么做。
郁若然舔了舔唇瓣,决定等哪日还是要让张管家去寻些话本子秘戏图来,好好学习一下,等到了两人初尝云雨时,给江遇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般想着,郁若然体内也升腾了一阵燥意,索性有宽大的衣袍盖着不算明显,但郁若然还是颇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江遇正圈着郁若然的肩膀,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中,深吸着气,仔细地嗅着他身上的熏香味道。
是几位熟悉的降真香味。
像是花香,甜而微凉,似雨后的兰花香气缭绕过鼻尖。
其中又混和着果香和蜜香,却并不浓烈,反而有种淡泊清丽之感。
又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药香,混合在灵动多变的香味中,增添了一份带着苦味的变换。
丝丝缕缕,缭绕鼻尖。
江遇从前便觉得,这降真香最是适合郁若然,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淡泊清丽却又最是多变。
不过......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闻。
闻得他都要忍不住兽性大发了。
埋在颈间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江遇的脑袋一拱一拱的,闹得郁若然连书都拿不稳了,还说什么看书。
将手里的书在床头上放下,郁若然扳住江遇的脑袋,“又在发什么神经呢这是。”
江遇眯了眯眼,声音略有些暗哑,“阿然~你好香啊。”
郁若然面上一热,他没想到,在自已已经对江遇时不时的亲亲抱抱,感到免疫的时候,这人又说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胡说什么,这不就是降真香的味道,你现在穿的衣服也是一样的熏香。”郁若然看似嫌弃实则害羞地推了推江遇,但愣是一点没推动,“起开,说你是狗崽子你还真是个狗崽子了,闻你自已的衣服去。”
江遇听到郁若然的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知道他这是害羞了,忍不住轻笑出声,还想再继续逗逗人。
他故意凑近郁若然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郁若然的耳畔,“怎么办,阿然~人家成了你的狗崽子就认了主,没人要了,你可得负责任啊~”
郁若然脑海里“轰”的一声,耳尖迅速爬上红晕,将人按在床上瞪了一眼,掩饰般的从床上跳下来,“你好好说话,都冬天了,别騒了。”
江遇不依不饶,斜着身子半趴在床上,胸前的风景露了大半,就着这个姿势继续逗弄着郁若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阿然,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郁若然下意识地想捏自已的耳朵,又生生的克制住,自以为很狠地瞪了眼江遇,“收收你这股子劲吧,今晚除夕宴,皇兄让我们早些过去,快点起来收拾收拾。”
江遇咧嘴笑了笑,知道郁若然不能再逗再逗就要急了,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郁若然身后,拉着人去侧殿的浴池里沐浴净身。
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从侧殿出来后,江遇从下人手中接过来毛巾,轻柔地将郁若然的长发一点一点地绞干,这才亲手服侍着人穿上亲王服饰。
等江遇将自已也收拾好从郁王府出发,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时间。
马车上,明明有那么宽敞的地方可以坐,江遇却偏偏要和郁若然挤在一起。
两人身上穿着同款式的衣服,只不过是江遇身上的衣服少了些亲王才有的纹绣,看上去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阿然,你说皇兄这么早叫我们过去是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但想来应该是想再问问我们大婚的事情。”
江遇撇撇嘴,也不知道这庆武帝是怎么回事,明明要结婚的是他和郁若然两个人,他倒像是得了婚前焦虑症似的,动不动就要将他们还有礼部的人叫进宫去。
虽然他很开心他和郁若然的大婚得到了重视,但是,让谁也受不住每次一听礼部那些人唠叨些繁文缛节,就是三个时辰打底啊。
郁若然和江遇对视一眼,显然是也想到了那些痛苦的折磨,双双按了按额角,不知道庆武帝这回又要焦虑些什么。
想想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