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包砸在江溯后脑上,拽开他,护在薛杨跟前:“够了江溯,你发什么疯?”
我跟他认识十五年,他一直都是克制有礼的,我没见过他这么癫狂的模样。
江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嘶力竭道:“他为什么能亲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是你男朋友!”
“从婚礼那天开始,就不是了。”
江溯想发火,又忍住了:“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陶昕生我的气?我今天已经叫人把她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了,我给她的副卡也收回了,以后我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他今早来找我时,还让陶昕用着他的副卡,住着他的房子。
他跟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却说还爱我,让我回去跟他结婚。
他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我皱了皱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跟别的女人怎样,不用跟我解释。”
“什么分手?我不同意!杨佳怡,我都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
江溯没说完,我身旁的薛杨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顿时没心思理会江溯了,扶着薛杨回家。
江溯也想跟进来,被我关到了门外。
回家后,我拿出医药箱,给薛杨处理嘴角的伤口。
“姐姐,好疼啊。”他眼泪汪汪看着我撒娇。
我拿着棉签,在他嘴角使劲按了按:“别装了。”
他一个散打全国冠军,怎么可能被江溯一拳打到地上,爬不起来?
薛杨小声嘀咕:“那个出轨渣男,就是姐姐前男友吗?他根本配不上你。就是切斯特那个花花公子,都比他强多了。”
啪嗒。
我盖上医药箱盖子:“薛杨,我知道你对我的意思,可我们差七岁。等过两年,你就该嫌我老了。”
薛杨一下来劲了:“那要是两年后,我还喜欢姐姐,姐姐是不是就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你可以试试。”
我本来想拒绝的,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软了。
“好,一言为定!我录像了,姐姐别想反悔!”
薛杨兴奋抱着我的腰,转了好几圈,才把我放下。
我经历过跟江溯的那段失败恋情,对新的恋情没什么兴趣。
可这会儿看着薛杨眼底的光芒,我也忍不住对未来期待起来。
至于江溯,我没当回事。
他自尊心奇强,跟我在一起后,一直都是我围着他转。
我以为我拒绝复合,他很快就会回国。
没想到他在我对门住了下来,想方设法接近我。
哪怕薛杨看他很不顺眼,背着我偷摸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他也没放弃,还想方设法接近我。
这天,我才下车,就被他堵住。
江溯眼底都是血丝,看得出最近状态不太好。
“佳怡,我跟陶昕的事,是我不对。可你出国后,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我们就当扯平了,我们回国结婚,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我们之间,退让的那个永远是我。
他难得做出退让,但我并不不准备接受:“不好。”
被我拒绝,江溯这些日子的好脾气装不下去了。
他崩溃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我是有错在先。可你逃婚,让我丢尽脸面,把股份卖给我死对头,公司上市的事也因为你泡汤了。你就算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发疯:“你不用跟我讲那么多,我离开你只有一个原因:我不爱你了。”
我要走,却被他拽住。
江溯双目猩红,哀伤又愤怒:“你别搞得你像受害者一样。我们十年感情走到这一步,难道你就没错吗?”
我其实很不喜欢跟人解释。
可我知道,我不说清楚,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个了结。
“江溯,我不是没反思过。”
“这些年,我们感情越来越淡。我很努力去挽救我们的感情,可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越来越冷漠。发现你出轨陶昕还想逃婚那一刻,我崩溃到大哭。”
“我在想,是跟酒桌上那些老板们说的一样,我们谈太久,没有新鲜感,你才出轨的吗?”
“还是像员工们私底下说的那样,我在公司威望超过你,才让你对我不满?”
“再或者,是不是你年少喜欢陶昕,把她当成遗憾,才会一直放不下她?”
“可我思考了很久,不想再去深究了。”
“江溯,出轨的是你,对不起我的也是你。你才是犯错的人,该反思也是你反思。你不爱我,不是我的错。”
江溯看着我,声音嘶哑:“可我后悔了。”
“你做错事,后果不该我来承担。”
我推开他,回家了。
江溯还是不肯走,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我的联系方式,给我发短信。
【你说你爸妈重男轻女,从来不把你当人。我们认识十五年,恋爱十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连你唯一的亲人都不要了吗?】
我回他:【我真正的亲人都不要了,更何况你呢?】
江溯缠了我一个多月,发现没有挽回的机会,最后还是走了。
之后两年,他每月都会飞美国一趟。
我不肯见他,他就远远看着,一副痴情悔改的模样。
可我跟薛杨日久生情,答应做他女友后,江溯没再来找过我。
没多久,听说陶昕怀孕,他跟她奉子成婚了。
他们结婚后一直打打闹闹,江溯在外面养了个情人,那个情人处处很像我。
陶昕三天两头闹,也没用,反倒惹烦他,他搬去跟情人一起住。
陶昕把江溯情人打流产,被关进看守所那天,我和薛杨结婚了。
婚后,我生下一对龙凤胎,接手了薛家公司,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大。
江溯跟陶昕离婚,又有过几次婚姻,都不太顺利,听说他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江家正式破产那天,是我孩子的五岁生日,我公婆高调给两个孩子送了价值上亿的游乐园做生日礼物。
江溯也不知道在酒店门口蹲了我多久。
他瘦了许多,眸光黯淡,不再意气风发。
见到我,他掐灭手里的烟,苦涩道:“佳怡,如果我一心一意对你,是不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的那个人会是我?”
我没回答,薛杨在喊我,我笑着朝他走过去。
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那沓车房股份过户合同,我就头疼。
“他们才五岁,你用不着这么早给他们。”
“不是给他们的,给你的。老婆,他们的出生日,你的受苦日,你才是最该被犒劳的那个!你悄摸地收起来,免得爸妈又说我偏心。”
我接过那沓合同,忍不住笑了。
我有不合格的父母,还有一段长达十年的失败恋情。
但所幸,老天并未亏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