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抬手一记响亮耳光扇到他脸上。
我的目光如刀，恨不得把他削成片。
“钱书骐，你瞎就算了，你还聋，我求你多少次你听过吗？你但凡有一次去看看菲菲，说不定她就不会……”
“现在跟我演父女情深，你演给谁看？菲菲没了，她死在你关她的那个小仓库，里面有个播放器，放着鬼怪的声音活生生把她吓死了！”
“钱书骐，你真的没有心。”
孙怡假惺惺过来劝我节哀，想套话问播放器在哪。
我哼笑，没理她。
低下头看着她儿子，我的声音像地狱爬出来的幽魂凄冷：
“孙昊昊，菲菲说她讨厌你，她现在趴在你肩膀上，以后她会每天跟着你，在你耳边吹气，她说要你也体会一下害怕的滋味。”
这小孩左右看自己肩头，突然哇哇大哭，连尿都吓出来了。
呵，真没用，这点胆量，还不如我的菲菲。
钱书骐将我拉开，挡在她们母子身前。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丢下菲菲一个人，可这不管他们的事，你别伤心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孩子还会有的……”
“哈哈哈！”我后退两步，撑着桌子狂笑。
“我的菲菲再也活不过来！你还护着她们，你以为你能落到什么好？”
我指了指周围。
“身为心理学博士的父亲，亲手害死自己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女儿，这真是天下奇闻！”
“不出半小时，你们就会成为全网最红的人，你猜到时候你还能做心理医生吗？”
直到这时，钱书骐和孙怡才注意有人在拍摄，还有人拿着手机录制。
他们嚷嚷着让人家别拍了，还动手驱赶。
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现场几百人纹丝不动。
忽然警笛响起，孙怡面色惨白，拉着孙昊昊要跑。
几个大妈合伙将她们母子围住。
“跑什么，心虚？没做鬼就不怕鬼敲门，等警察来了再走。”
周围人也帮忙堵着她们。
警方出示逮捕令。
播放器和小仓库的门把手上有孙怡的指纹，菲菲的裙子上有孙昊昊的指纹。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孙怡是此次谋杀案的嫌疑人，而受害者裙子上的指纹则证实撕坏裙子的是孙昊昊。”
那小王八蛋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大声嚷嚷：
“她活该，谁让她有那么名贵的裙子，我妈连给我买双球鞋都买不起！”
“要不是你们，现在我就是爸爸的儿子，想买什么买什么，她挡了我的路，她该死！”
菲菲已经不在了，他还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妈教育出来这样的孩子。
我双拳紧握，在他面前挥动，“菲菲说她晚上回来找你玩，就玩谁胆子大这个游戏。”
他哭的像死了妈，浑身都在抖动，满眼恐惧。
钱书骐傻了眼，嘴里喃喃自语：“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我不再理会，带着菲菲离开。
菲菲下葬后，钱书骐每天都跪在她坟前忏悔。
可他不懂，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后来他被心理学协会吊销了职业执照，从此不能再接触这个行业。
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每天不停的重复着：
“我错了，菲菲原谅我，老婆原谅我，”这几句话。
不久后，孙怡被判无期徒刑。
原本钱书骐还要我签谅解书，争取让孙怡减刑。
我冷笑回应：“想让我信你们会悔改，做梦。”
我到民政局领离婚证那天，出门遇到一个小乞丐，抱着我的腿要吃的。
看着五六岁的样子，浑身脏污，很可怜。
我想起菲菲也是这个年纪，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蛋糕准备递给他。
猛然看到他那熟悉的面孔，我笑了。
“想吃吗？那你就跟那几条野狗抢吧！”
说完，我就把小蛋糕扔过去。
他跟着爬过去和野狗抢食，被咬的血忽淋拉，惨不忍睹。
原来他也会求饶，也知道疼。
转身离开，我直奔墓地。
我还要去送小蛋糕给菲菲。
她在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