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道多久。
期间,无情从无忧口中听说他回来了,蹲床头把他从被窝里刨出来,笑吟吟稀罕得不行。
“弟,回来了。”
被人从睡梦中刨出来的宋楚:“…………”
带着未尽的起床气一睁眼,就看见情大美女手上不老实地摸了把他的脸,假公济私地问“受伤了没”。
宋楚长长的睫羽半阖半撩,泄露出部分的碎金眸光,惊艳得不像真人,倒像是什么精心雕琢的漂亮人偶,皮肤雪白又温热,摸上去手感好得让人挪不开手。
无情:好想趁机嘬上一口啊~
低头瞥见她弟脖子间银晃晃的项链,方形的金属挂饰上是一张薄薄的一寸照片。
一张它的宿主看不到只为彰显主权而存在的合照。
俊美如神祇的男人现在光暗交错的阴影里,错位的角度下他好似将薄唇吻在了宋楚裸露的一截雪白的颈项上。
那讨厌的家伙从身后拥着她弟,脑袋搁在她弟肩膀上,长度惊人的银白头发垂落,周遭仿佛有无形的黑金色羽翼昭彰铺排,气质神秘而瑰丽。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泛着猩红,轻睨的眼神仿佛在蔑视什么低等的蝼蚁。
神情凉薄得好似在看狗,大有把觊觎他宝贝的人大卸八块的警告意味。
仿佛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无情一秒钟收回手变得老老实实,看上去俨然一个乖巧纯粹的好姐姐。
宋楚从她手里抢回被子,坐起来抬起指尖揉了揉下眼睑,药剂效力发挥作用的过程缓慢,眼尾的幽幽红痕才下去了一半。
“你弟要睡觉,无聊就去骚扰院长,老人年不用睡觉。我带来的那个人研究部收了吗?收了让他给我结工资,我要道具,金的。”
最后一句说的理直气壮。
怨念深重到困意都浅淡了几分。
无情却不是单纯地来打搅她弟睡觉的。
“煮了馄饨,吃吗?”
宋楚连开了两天的车,困意难消,却还是挣扎着起身,出去吃了碗皮薄馅大的鲜肉馄饨。
一推碗,回去接着睡。
他也没看表,浑然不知到自已睡了几天,只知道被无忧敲门叫出来掐时按点地吃饭。
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没头没尾的梦,就像有人在他的睡眠时间里塞了很多混乱的画面,哪怕睡了很久,精神上的疲惫感依然难以消退。
在臭着脸吃到不知道第几顿馄饨的时候,宋楚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欲言又止的无忧。
“别憋了,想说什么?”
无忧含蓄指了指。
宋楚眼皮不抬道:“我眼睛长脸上,还不长脖子上。”
无忧又含蓄一指。
宋楚低头去看,滑落的一截睡衣袖口,霜雪似的一截手臂上,一寸一红印,形状凌乱、暧昧,俨然雪地里开遍的红梅,宣纸上的倾落的红墨。
无忧体贴地问:“哥,你房间里是不是进虫子了?”
蚊子是咬不出这么多,且,这种形状的印子的。
所以,一定是虫子。
宋楚:“…………”
进鬼了。
他揣了一瓶无忧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强效灭害灵回到房间,关门。
按理说他们这种体质的人,被砍上一刀都能很快恢复痊愈,虫子叮咬的印子居然能保留这么久而不消除……
可见虫子之毒。
所以无忧一定要宋楚拿上杀虫剂好好在房间角落里喷一喷。
宋楚随手将杀虫剂丢到角落里吃灰。
他房间里哪来的虫子。
对着镜子拉开衣领,不出意外看见一片更加凌乱的红印,顺着脖颈蔓延到胸膛,白皙皮肉上红痕弥漫,大有越往下越多的架势。
垂着眸瞥了眼。
心想。
过敏了吧。
宋楚捏了捏鼻梁,忍着困倦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床单和被子换上。
困的要命,接着睡。
水晶球从被窝里跳出来,一口吞掉那瓶碍眼的杀虫剂,然后接着钻回被窝,蹭到宋楚温热的颈项间,陪宝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