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快来搭把手,菲菲要掉地上了。”
我侧脸望过去,他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另只手揽着菲菲。
菲菲见到我挣扎着要跳下来,“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抱!”
我笑着小跑过去,伸手接过菲菲,对陈益说道:
“怎么今天过来了?不是说还要等几天才有假期吗?”
陈益警惕的看了眼林深父子,笑眯眯说:
“菲菲等不及,非要今天来,这不,都是给你带的,菲菲说你爱吃。”
这么多年,我知道林深父子爱吃什么,他们却对我的喜好一无所知。
别说吃的,就连我对玫瑰花过敏,都不知道,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还不如才认识几个月的陈益父女。
多可笑。
我抱着菲菲,身后跟着陈益,从落寞的父子二人身前走过,目不斜视。
“快进去先洗洗,看你们父女俩,像泥地里滚过似的。”
小姑娘第一次来小院,兴奋的像只小鸟,叽叽喳喳。
吵得院里的父子二人,静悄悄的离开,地上躺着那捧被踩烂的玫瑰花。
一年后,我和陈益举办了别具一格的婚礼。
我们在小院宴请了街坊邻居,在种满花果树木的后山拜了天地。
两个多月前,陈益和菲菲为陪伴我,从隔壁市搬到小院。
陪着我每天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
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感谢一年前的自己,勇敢迈出这一步。
才让我遇到他们父女。
婚礼结束,我送走宾客,在小院角落里发现一封信。
“苏青,看到你脸上的笑容,我知道我错过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原谅我一直没认清自己的心,以为你只是我生活中的搭档,而不是爱人,”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我知道自己永远错过你,我对不起你,想弥补你,”
“这是我公司50%的股份转让协议,和A市东郊那栋别墅的产权转让书,以及隔壁小院的买卖协议,”
“我都写了你的名字,也做过公证,别的我做不了,只希望以后你衣食无忧,生活幸福。”
我不愿接受这没来由的示好,转手递给陈益。
“明天把这些东西原路寄回去,我不要。”
他嘿嘿一笑。
“好嘞,一切听媳妇儿指挥,媳妇儿咋说咱咋做!”
……
后来,共同好友来给我传达林深父子的消息。
林思淼出国留学,从小就一个人远走国外,很少回来。
据说除了找林深要钱,二人就几乎不联系。
甚至因为我的原因,怨恨林深让他从小没有妈妈。
而林深从我结婚起,就更封闭自己。
除了去公司,其他哪里都不去。
朋友说短短一年,他像老了十岁,头发斑驳,眼中无神。
还时常望着我的照片发呆。
我笑而不答,都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十九岁那年,父母车祸身亡,亲朋离我而去。
奶奶一病不起,我带着他去A市求医。
一样的剧情,一样的发展。
我求助无门,蹲在地上痛哭的时候。
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伸到我面前,说:
“费用我已经替你交了,愿意做我的私人生活助理吗,愿意的话就拉着我的手起来。”
我看看手掌,再看看那熟悉的脸庞。
擦干脸上的泪珠,站起身,没拉他的手。
“谢谢你,但我不愿意,我会努力挣钱还你,你给我个账号,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我扭头往奶奶病房走去。
身后传来林深哑然颓废的声音。
“苏青,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