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叫侍卫,就与马夫三人一道往三皇子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便抵达三皇子府。
宋时率先下马车,上了台阶叩了叩门环。
“见过世子。”门房见着是宋时,连忙开门侧身弯腰见礼。
“殿下可回府了?”宋时点了点头问道。
“刚回。”门房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世子里面请。”
因着宋时的身份,门房也不敢让她在这里等,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堂屋内,宋时坐在太师椅上,小厮将热茶与糕点端了上来。
“世子稍等。”管家对着宋时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往韩逸之的书房走去。
而此时的韩逸之并未在书房,而是一脸戾气地在浴房内泡着。
他因为昨晚宋震说的事,在书房坐了一晚都不曾睡下,顶着疲惫去上早朝。
回来后本想着歇一歇再处理事务,哪知刚睡下,便又做起了那个令人羞耻的梦。
梦里那人更加大胆,让他醒来后,心里便又对那人厌恶了一分。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若那梦里的是女子,或许他也不会这般恼。
但偏偏,他是男子,宋时也是男子,这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
难不成真是禁欲太久,被整得魔怔了?
越想韩逸之心里的怒火便越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中的画面抛开。
总算在一刻钟后,心里的燥热才消了下去。
起身穿着里衣走出去,屋外便响起管家的与小太监的声音。
“殿下可在里面?”
“在的,殿下在沐浴。”
韩逸之出了浴房,拿过架子上的衣袍穿上后,声音淡淡,“进来。”
随后便是开门声传来,管家走进并未绕过屏风,而是在外间恭敬道,“殿下,世子来了,在前厅候着。”
世子?
宋时!!
韩逸之手洗系腰带的手一顿,面上涌出一股怒气,声音冷冽,“不见!”
管家倒未预料到是这回答,愣了愣后,回道,“是。”
随后退两步,出了房门。
但直到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殿下说的不见,他不能真的这般与世子说。
方才世子在前厅也问了过他殿下在不在,他好像说的是在府邸,难不成现在又说不在了?
然就在他纠结之际,身后的门又骤然打开。
他心中一跳,倏地回身,对着韩逸之行礼,“殿下。”
韩逸之眉眼俱是冷意,睥睨着管家,冷声道,“将人带到书房。”
“是,小的这就去。”管家额间不禁冒出一丝冷汗,哈腰应声,连忙转身往前院赶去。
只是刚走两步,又想起跟世子一道的还有一位公子,那人要不要一道带过去。
毕竟三皇子的书房,没有殿下亲自点头,他也不敢随意带人过去。
但直接拒绝,若是个大人物,亦或是惹得世子不满,他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这般想着,他连忙转身要询问,奈何韩逸之走得太快,他转身后,韩逸之早已不见了身影。
无法,他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往前院走去。
“世子,殿下书房有请。”前院,管家对着宋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时点了点起身往外走,一旁的秦潜见此也要跟上去。
“这位公子稍等片刻。”管家硬着头皮将人拦下,随后看了一眼宋时,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衷。
幸好宋时也没辜负他的期望。
“表兄。”她侧身看着秦潜说道,“你在此等我片刻。”
秦潜皱了皱眉,想着上次在轩乐楼见到韩逸之时,那人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刚要开口,便见着宋时眼里的警告。
得了,不去就不去呗。
“行,你去吧。”说着,他便转身坐回了太师椅上。
见此,宋时知晓他这是生气了,但现下她有更重要的事,也就没有多说。
转身对着管家道,“带路吧。”
“是。”管家应了声,便带着她往书房走去。
书房外,管家进去通报后,宋时才走进去。
屋内,韩逸之一身玄色暗金镶边衣袍,长发用黑色发带高高束起,身姿端正地坐在案首。
宋时往前走了两步,抬手行了一礼,“参见三皇子。”
闻言,韩逸之抬眸乜了她一眼,随后又垂下眼眸看着手中册子,开口问,“坐,何事。”
语气平淡,没有一丝冷意与怒气。
但宋时却总觉得不对劲,背脊发凉。
“怎么了?”韩逸之见她没有说话,放下手中册子抬首看着她。
黝深的眸底带着宋时看不透的情绪。
她喉咙滚动一瞬,暗哑的声音紧了紧,“臣是来与殿下协商景王的事,顺道邀请殿下去府上一聚。”
而韩逸之听了这话,眉心涌起一抹冷意,低沉幽冷的嗓音悠悠响起。
“侯爷没曾与世子说吗?自昨日起,本皇子便与世子断了交易,景王的事,你也不必同本皇子说。”
什么!
断了交易?
父亲没同她说啊。
“可殿下之前不是还说...”
“说什么?”韩逸之眸光骤然冷了下去,“本皇子想要如何,还需要世子同意?”
声音冰冷森寒,姿态傲慢,让宋时的呼吸都紧了一瞬。
随后呼吸加促,不由咳嗽了起来。
“咳咳,殿下,咳咳,臣...”
声音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皙的脸颊也慢慢变得绯红,额间也冒出细细的冷汗。
见此,韩逸之周身的冷意顿时散去。
骤然想到了那晚泼宋时冷水的事。
说来这风寒还是他引起的。
他抿了抿唇,眉头拧起,腮帮咬紧一瞬后,起身端着茶水走了过去。
“喝水。”
离得近了,他见着宋时的身子都在颤抖,眼尾通红,还溢出细细的泪珠,细长的手指因用力握住身前大氅而泛红,抬首看着他,这模样好不可怜。
与那梦中...
‘啪’的一声,韩逸之手中的茶水落地,周身戾气涌现,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
“殿,殿下。”
宋时现在感觉自己都快要咳死了,这人怎么还将茶水落在了地上,莫不是故意的吧!
越想,她心里便又涌出一股子委屈。
若不是他往自己身上泼了冷水,她何至于染上风寒!
再说,断了交易这事,她也不知晓,断了便断了,何须要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