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陈阳给大颜那边送完物资后,便去了一趟诸葛寺的工作室。
他的工作室在一间廉价公寓里,陈阳一走进去差点被里面刺鼻的味道给呛出眼泪来。
“不是哥们,我进来的时候以为这是垃圾站呢。”
陈阳看了一眼堆满外卖盒子和烟头的房间,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吗?”陈阳问道。
诸葛寺靠在分不清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沙发上抽着烟,淡淡道:
“我是脑力工作者,怎么能浪费时间去做这种事呢?”
陈阳皱着眉头,找了一个勉强算干净的地方站着。
“我忽然觉得雇佣你不是一件靠谱的事了。”他低声道。
诸葛寺冷笑一声:
“通过一个人的房间环境如何确实能判断这个人是懒还是勤快,但是绝对判断不了他是不是个聪明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堆机械表。
“怎么调查黄金梅三家,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你跟我来。”
诸葛寺将这些表全套在了胳膊上,然后用袖子遮挡住,又在房间内翻找了一些东西带在身上,便领着陈阳下了楼。
“根据你所说,黄金梅三家的人都被陈家安排,也可以说是控制在了魔都大酒店里。”
“我们想要了解情况,就必须创造个机会,避开陈家的视线和他们单独约谈一次。”
陈阳反问:
“每个人都要问吗?”
诸葛寺点头:
“最好如此,情报永远是不嫌少的,当然是正确的情报。”
陈阳想了想道:
“那么就先从金家诚下手吧。”
金家诚年纪最轻,城府和黄文泰,梅怀真两个老家伙比起来也是最轻的,比较容易上钩。
他回了自己超市一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魔都大酒店,找到了金家诚所在的房间,敲响了门。
“你找我做什么?”
金家诚一开门发觉是陈阳,脸色顿时一变,门也只开了一半,没让陈阳进来。
“有事!”
陈阳冷冷说道,胳膊往门上用力,金家诚这瘦猴一样的身材怎么能挡得住他?
陈阳硬闯了进来,发觉这套房被改的面目全非,墙上桌上都挂着丹青。
“哟,还在研究我那副《钟馗捉鬼图》呢?”
陈阳看了眼房子最中央的画,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金家诚。
金家诚切了一声,说道:
“要不是陈老让我研究,我可不会看你这副破画。”
陈阳冷笑:
“陈老爷子知道你泼他脏水吗?我看是你自己求过来的吧。”
金家诚神色僵住,很明显是被陈阳说中了。
陈阳用手指轻轻划过《钟馗捉鬼图》,说道:
“金家诚,你真的甘心做一辈子假货吗?”
金家诚不明白陈阳的意图,戒备地说道:
“你想干嘛就直说!”
陈阳摇摇头:
“你的画连云万山都没看出真假,足以说明你是一个天才!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金家诚骄傲道:
“呵,那是自然,我可是金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不过……你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陈阳低下眼眸,没回答,好似被这副《钟馗捉鬼图》吸引了注意力。
金家诚怒道:
“你有话直说行不行,是不是个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陈阳看了一眼房间的角落,叹息道:
“算了,算了。”
金家诚看到陈阳的动作,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陈阳将随身的袋子放到了桌上,说道:
“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看看这几副画?”
金家诚凑上前去,将陈阳带的画打开看了一会,便笃定地说道:
“是真迹!”
陈阳冷笑道:
“你再好好看看,这几副画可是和这《钟馗捉鬼图》有一个毛病。”
金家诚闻言,又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纳闷道:
“确实,这几副画的作者都是千年之前的人物,但是保存的很完整,要不是墨干了,我真会以为是刚画的。”
他好奇地看向陈阳:
“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保存这么好的的真迹啊。”
陈阳呵呵一笑:
“你若是感兴趣,那就跟我一块来。”
金家诚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答应,显然陈家是不允许他随意出走的。
“不感兴趣不就算了。”
陈阳没给他机会,收起这些画就出了门。
一到门口,他就看到了面带寒霜的陈明明。
“陈阳,你不打招呼就过来,是想干什么?”
陈明明质问道。
陈阳摸了摸鼻子,笑道:
“我就是来送几副画给小金看看,你们不至于盯这么紧吧?”
陈明明狐疑地盯着陈阳,说道: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知道现在有多关键,你别想搞小动作,辜负了爷爷对你的信任!”
陈阳吹了个口哨:
“信任?但愿吧!反正我这个人哪里有好处我就去哪。”
他看了看周围,忽然凑到陈明明耳畔小声道:
“我说,你们真的要放过梅家手里藏的那件国宝吗?”
陈明明眼神微变,思索了一番道:
“老爷子说了,一切都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周家。”
陈阳不屑:
“梅老太太有多狡诈你也知道,连陈老都中了他的局,你觉得她说的话能信吗?”
陈明明有些动摇,但很快又露出了自信之色:
“就算她真有国宝又如何?孙猴子是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陈阳闻言,心里闪过一道灵光,他道:
“我看不见得吧,你门觉得黄金梅三家已经被你完全掌控,想要等到拍卖会之后再下手,但你们能想到的,梅老太太想不到吗?”
“万一她留了什么后手,在关键时刻给你们来了一下,你防得住吗?”
陈明明被陈阳一番话说的脸色阴晴不定,她沉声问道:
“你想怎么做。”
陈阳掏了掏耳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魔都大酒店里的这三位,黄金梅三家还有一些人也被你们控制住了,他们在哪?”
陈明明吃了一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一说出口,陈明明就知道自己蠢了,陈阳能推算出这件事并不算奇怪,毕竟黄金梅三家在古玩界如此出名,又怎么可能只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