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了少女的模样，沈青棠微微讶异，“霁元师妹？”
霁元喘了口气，发丝凌乱，全然没有刚分别时的云淡风轻，她见到沈青棠，脸上是明显的惊喜，“沈师姐！”
“别着急，慢慢说。”
沈青棠知道是出事了，她与孟拾遗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微微拍了拍霁元的后背。
霁元摇摇头，焦急道：“来不及了，师姐你先跟我走一趟！”
沈青棠颔首，“那你带路吧。”
霁元匆匆应下，赶忙向外走，以最快的速度把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青棠了然，原来是私仇。
七大宗门中表面和谐，互相制衡，但修仙界毕竟是实力才是硬道理，于是尘霄宗为首，照阳宗是投诚最快的那个。
弱肉强食，依附生存，都是宗门选择。
某一次秘境之行，照阳宗与云清宗对峙上了，还闹出了人命。
两宗都有损失，但照阳宗非讹上了云清宗，说是云清宗弟子拖后腿，不然照阳宗也不会损失几个悉心栽培的弟子，向云清宗讨要说法。
对此云清宗只用八个字回怼：大言不惭，厚颜无耻。
闹了半天没有说法，各退一步，梁子就此结下。
今日这处秘境所开，八大宗门皆派了人，因回溯法阵开启，苏醒的人有快有慢，总会有人动了趁火打劫的心思。
照阳宗就是其中一位。
他们盯上了云清宗的陆流云和霁元。
但霁元身边的陆流云和周绍言还没有醒，霁元刚醒还在闭目修炼。
照阳宗趁他们病，准备要他们的命。
反正死在秘境的修士很多，不缺他们一个。
“我还没有休整好，被他们打断，只能与照阳宗的人缠斗，激怒并引开他们，好在墓穴内的通道错综复杂，给他们打散了。”
霁元闷闷咳嗽几声，“本想去寻梵音宗的人，却没想到能遇见师姐，真是太好了。”
沈青棠递过去一瓶丹药，声线平淡：“既然把念头打在你们身上，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就是。”
她顿了顿，忽然轻笑，“反正死在秘境的修士很多。”
霁元吞下药，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师姐说的都对！
“留的时间长了祸患无穷。”
沈青棠沉吟片刻，眸子微微弯起，闪过一丝狡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
“该死的，这小娘们跑哪去了？”
彭程手里拿着罗盘，嘴里骂骂咧咧的，他略微眯起眼，在黑暗的长廊里摸索着前进。
这里阴冷湿寒，普通的火根本点燃不了。
忽然，一滴液体落在彭程的脸上，他抬手一抹，猛地一顿。
是浅淡的血腥味。
彭程的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下意识想回头跑，喉口一凉。
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感到身体沉重，沉沉倒在地上，扭动几下没了生息。
在瞳孔涣散的前一秒，面前亮起一点烛火，映出一张温柔和善的美人面。
烛火摇曳，明明灭灭。
沈青棠擦掉迸溅到脸上的血，没有留下一丝目光，提刀转身离开。
霁元紧随其后。
她听过沈青棠的名字，是在内门的谢忱师兄嘴里。
沈青棠最大的头衔就是惊才绝艳谢师兄的青梅，但本人并不引人注目，不仅多年在外门，连朋友也很少。
直到谢忱师兄死，沈青棠做出了震惊全宗门的事。
退宗，寻谢忱。
那天霁元也去看了。
少女身形孱弱，漂泊如浮萍，但毅然决然地直起腰板，不愿低头，不愿顺从。
而现在……
霁元弯起唇角。
沈师姐，真是一个有趣极了的人。
她很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