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瑶光阁,瞧见屋内生着炉子。
“姑娘回来了,暖暖手,也不知怎的,天气竟那么冷。”落苏上前拿下季玉鸾的披风,朝窗外忘了忘,“怎么下冰粒子了。”
胡桃从外面急急跑进来,抖抖衣服:“姑娘,晚膳我拿来。今天雨打脸上怎么那么疼。”
“风风火火的,小心脚下,这是雹子。”严妈伸手开始摆饭,“这入秋了下雹子怕是不好。”
“为什么啊?姑娘瞧今日有虾饺,你尝尝。”
落苏摇摇头看着胡桃大大咧咧坐在季玉鸾旁边,遂去关了门,季玉鸾笑着让大家坐下一起用食:“你呀,哎!等我都等饿了吧。”
吃罢饭,落苏托着盆来给季玉鸾净手:“姑娘,王姑娘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她选择留下来,落苏如果你有选择,你会怎么做?”
“说句僭越的话。婢若是她,自然是要那铺子过日子,这做人小,倒底矮人一等。婢没有贬低王姑娘的意思,只是觉得男人大抵都靠不住。”落苏拧干帕子,“姑娘,还有一事,你让胡桃天天向各房送木槿、茉莉是有什么打算?”
突然院子灯火通明,外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季玉鸾正要起身查看情况,此时从床幔后走出一个黑衣人,拿剑指着她胸口。季玉鸾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大晚上的也不安生。
落苏也看到黑衣人,正要冲过来,只见黑衣人作势要刺进胸口,落苏立在一步外有些焦急:“姑娘,怎么办?”
门外响起樊嬷嬷高亢的声音:“五姑娘,为老夫人的寿辰准备的御赐红珊瑚不见了,劳烦五姑娘开门摆脱嫌疑 。”
落苏也疑惑了,二房这是来找遗失的东西。那这黑衣人就是另外的人,还好还好不是一伙人。落苏想了想突然更害怕,所以这人是谁?会不会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这可怎么办?对对还有海错,可是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门口了。
落苏正急着掉眼泪,季玉鸾平静的说道:“落苏,去看看。严妈可能顶不住,就说我在沐浴,马上出来了。”
落苏在季玉鸾坚定的眼神中跨出去。季玉鸾才转过脸,其实她一开始就认出来,就是乞巧节那天挟持她的人:“目的?”
黑衣人正是萧瑾珵,至于他为什么没在狱中这是后话。他早就在魏国公府,只是听到吵闹声往瑶光阁来,就先一步到。到了后,想到她画了他的贴身玉,以致破坏了他的计划被父皇知道。他就想恶作剧一下,想看看这次她是不是还能像马车那一次一样灵机应变。可当他听到这句不痛不痒的话,他顿时有些不理解。
门外严妈正竭力拦着:“二夫人,你带那么多人晚上搜屋,想过我们姑娘的清誉吗?”
季若依笑道:“我们的都查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人。不用管他们,给我砸门。”
季玉鸾扯下腰间的荷包,正打算去踢灯台。此时萧瑾珵才隐约知道她要干什么,立马转到季玉鸾身后,用手臂环住,防止她过激行为。
季玉鸾此时又拿出火引子:“放开,不然我就点燃这炸药。反正我没有清白了,大家就一起死。”
萧瑾珵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心里“疙瘩”一下:“珊瑚我拿走了。”
季玉鸾整理一下自已的衣服,推开门。樊嬷嬷正在砸门,一个没留意,就倒进屋内,其他的人也因为惯性纷纷倒在樊嬷嬷身上,只听到樊嬷嬷“哎呦哎呦”乱叫。
流苏看到季玉鸾一个人好好站在屋内,顿时松了一口气,立马站在季玉鸾前面,防止其他人擦碰到季玉鸾。
曹氏看到季玉鸾在,又那么久没开门,想来事情必定办妥了。于是趾高气扬的跨过地上的嬷嬷:“五姑娘,不是二婶非得打搅你。实在是圣上御赐的,又要摆在老夫人寿宴上的。查吧!”
“慢着!”季玉鸾抬手制止,“三法司搜查尚且需要证据,二夫人的规矩难道大过国家律法?”
季若依大笑道:“这倒是奇了,这是国公府,是我母亲当家。”
“二弟妹,你就是那么教三姑娘的吗?”远处胡嬷嬷扶着董氏急急赶来,“今日看你们谁敢搜屋。”
乔氏则看了看两边:“大房媳妇,这都查了,唯独落下五姑娘,其他姑娘那怕是不好交代,你娘家的哥哥在大理寺想必不会如此偏颇。”
季玉鸾知道今天他们是一定要查了,想来寿安堂的那位默许的:“可以查,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得有人作证。”
没错,让胡桃送花只是噱头。王悦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沉得住气。送给各房,当然也送给国公爷。起先魏国公有些烦躁这女儿家的玩意,但胡桃每回都去,又想到季玉鸾那天处理王家母女颇有气度,才勉强答应。看到君子兰又养的那么好,顿时觉得自已这个孙女倒是好心思。
季若依明显不耐烦:“你承认吧!肯定是你偷的,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
此时胡桃带着人过来,竟是季玉衡。也是,魏国公怎么可能自已来,又没有涉及到他利益。
乔氏转过身也看到:“玉衡,是国公爷派你来的吗?”
季玉衡点点头:“各位长辈,祖父说御赐之物是咱们府上头顶重要的事。本来在家里搜查不仅伤了和气,不小心传出去让外人笑话。不过……”
乔氏忙道:“不过什么?”
“国公府家训中就有公平公正,既然这样,祖父的人也进行查探,大家可有异议。”
听完季玉衡的话,季玉鸾甚至想笑,公平?老夫人偏心二房,魏国公偏心三房,合着就他们大房爹不亲娘不爱。
“全凭祖父吩咐!”
胡桃看着他们随意翻找:“你们怎么回事?这珊瑚还能放床上去,这不一下子就能看到的么?”
索罗一圈后下人都摇摇头,季若依瞪大双眼:“怎么可能,明明……”
季若羽忙捂住她的嘴巴:“也许不在五妹房间,可能在别处。”
季玉鸾冷冷得道:“二夫人,御赐的珊瑚不仅品相好,个头大,又是才丢失。既然三姐说是您在管家,应该不好拿出府。我这里您自已找了没有,要是真丢了,想必不仅仅是祖母不开心。”
曹氏此时已经骑虎难下,遂挥手向三房冲去。乔氏跟在后面:“老二媳妇,你去问过国公爷了没?你不可以乱来。”
季玉鸾安抚完董氏回屋,胡桃生气看着屋里一片狼藉:“什么世家大族,比我们下乡人还野蛮。”
严妈也呸了一下,并没有拦阻胡桃的抱怨。
季玉鸾靠在窗沿边:“胡桃,你去看看情况吧。”
胡桃点点头,跑出去跟上了大部队。落苏一开始看到季玉鸾落寞的表情还担心。
“严妈,听过柳家吗?”
严妈朝窗外看了看:“柳家?就是被牵扯到曹氏那案的,只是具体不大清楚。姑娘可是遇上什么困难?”
“没有随便问问,落苏看看胡桃来了没?”
落苏刚打开门,胡桃急急跑来,刚好扑到落苏的怀里:“姑娘,出大事了!”
季玉鸾倒了一杯茶:“慢慢来!”
严妈无奈得笑了笑:“姑娘还是太惯着胡桃。”
胡桃嘿嘿一笑:“姑娘待我肯定是极好的。我不卖关子了,那个珊瑚居然在季玉衡的房间找到的,你们说奇不奇?”
落苏看了看季玉鸾:“那处理结果是什么?”
胡桃瘪瘪嘴:“还能有什么结果,国公爷马上赶来,说玉衡近几日一直在他身边。乔姨娘一直在那边抹眼泪,说此事有蹊跷。我说什么来着,国公爷马上把矛头对向二夫人,呵斥她不会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