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舒宜回到家,看到自家哥哥正急急往大门走,于是拦着董义博:“大哥,这是?父亲在家吗?”
董义博点点头,看了一下四周:“正要找你,进去说。”
董府书房内,董父猛地站起来:“什么?玉鸾真这么说。”
董义博忙扶着董父:“父亲,表妹的法子虽然凶险,可我们不是也没有别的法子吗?父亲接下任务怕是会得罪宸妃。”
董父摇摇头:“话虽如此,但宸妃的兄长毕竟以前也是从姜家的出来,这圣上为了避嫌怕是……”
董舒宜微微一笑:“父亲,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表妹跟我讲了一个词-大义灭亲。”
董舒宜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宸妃兄妹本就是姜贵妃母家的下人,这么说也是出自姜府。消息传出去了,姜家为了保全自已,自然得有所动作,父亲这只是添一把炭火。玉鸾还说此事户部尚书不愿意,姜贵妃可乐意做。”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后,董父说:“明白了,现在只是少了一个推荐的人。”
董老夫人此时也进屋:“你去做吧!想必是玉茹的意思。”
“是,母亲!”
董老夫人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像了!”
董舒宜问道:“祖母,像什么?”
董老夫人笑笑不说话。
国公府库房内,季玉鸾站在门口。
胡桃喘着气跑到库房门口:“姑娘,给!”
“这是怎么了?”
胡桃秀眉一挑:“姑娘,这钥匙还是我抢来。落苏姐姐好声好语的讲道理、摆事实。可那婆子被关进去还不知轻重,竟然发起疯来咬落苏姐姐,我就乘乱抢来了钥匙。哦!严妈已经把落苏姐姐扶去疗伤了,姑娘不必担心,只是擦破些皮。”
季玉鸾停下了翻账本的动作:“没事就好,胡桃你做的好,对付这种人就该用野蛮的方式,不必讲道理。”
胡桃托着下巴,看着季玉鸾:“姑娘你说奇怪不,樊嬷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疯了?”
季玉鸾合上正在看的一本账目,打开另一本:“都说了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
“姑娘的意思是,她是装的?”
“装不装试一试不就知道,我们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既然疯了,就永远都疯着吧!”季玉鸾起身,“胡桃去把那几个候选嬷嬷叫过来。”
“是!”
朝堂上,武德帝正在处置粮草案,声音显得十分冷漠:“爱卿,还有什么想法。”
董父上前一礼:“圣上,微臣觉得粮草案一事颇为重大,实在难当大任。一来此事微臣从未更进,实难服众;二是微臣与宸妃兄长先前有过不和,有失公允!”
武德帝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推脱,难不成让朕来行刑?要你们何用?”
此时朝中一个比较有威望的武将方老将军正要上前说话,不错此人正是方琪瑶的祖父。
六皇子却赶在前头:“父皇,何不让户部尚书姜大人行刑!”
户部尚书慌忙出列:“六皇子莫要乱说话,世人都知宸妃兄长出自姜府,微臣这就更不能服众。”
六皇子悠悠的回道:“姜大人所言甚是,宸妃兄长在姜大人手下任职时怎么没想到任人唯亲?不过此时姜大人能秉公办事,自然北地的士兵和京都的百姓也会放下成见。”
正当户部尚书还想说什么。
方老将军方志尚上表:“圣上,老臣觉得六皇子所言甚是!姜大人在两江当地方官时极其公正,想来此事并不难。”
“这……”
武德帝眉头一皱,昨日得到消息京都的百姓都信任户部尚书,就是走关系也毫无门路。即使是宸妃悄悄派人去求,也置之不理。这也实在太圣贤了,圣贤得不真切。这倒是比自已这个圣上更圣贤了。如今还需两江的姜家存在,那么姜圣贤就只能继续保持原有形象:“圣贤啊!此时你辛苦一下,务必给北地的百姓一个交代!”
姜圣贤低下头:“遵旨!”
散朝后,徐静文和尚源先后进了临安楼。
“老六,可叫我们好找。如今怎么张扬起来?”徐静文一屁股坐在塌上,斜靠在椅手上。
尚源优雅跪坐在徐静文对面:“想必是殿下觉得姜圣贤没有表面看到那么简单。”
六皇子萧瑾珵依旧背对着两位:“姜圣贤到底在害怕什么?”
徐静文顿时放下嘴上的糕点:“什么意思?瑾珵,虽说宸妃的兄长只是替罪羊,粮草案跟姜圣贤关系应该不大。”
尚源看到徐静文看向自已摇摇头表示自已不知。
萧瑾珵转过身:“世子若是这几日没什么事,麻烦帮我好好盯着姜家。”
徐静文看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萧瑾珵,气得气不打一处来:“阿源,你看看。他从未叫过我舅舅,还好意思让我帮他办事。”
尚源摇着扇子笑道:“六皇子向来如此,世子何必呢!”
瑶光阁内,季玉鸾今天好不容易听完几个仆妇的想法,吩咐了事情,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落苏轻柔地按着季玉鸾的肩膀:“姑娘,何必那么着急?”
季玉鸾转了一下脖子:“樊氏疯了,我们可不能懈怠,我只能尽快看完账目。”
胡桃推开门:“姑娘,姑娘!”
落苏嗔怪道:“急急忙忙的,没看到姑娘如此疲累吗?”
“无妨!”
胡桃趴在床沿边:“今日,竟然是六皇子提出让姜圣贤处理粮草案行刑之事。”
季玉脸疑惑道,舅父为什么找他?难道是二姐的意思。
胡桃见季玉鸾没反应,继续说道:“董大人找的是方将军,不是六皇子。今日我出去买刀碰到表姑娘告诉我的,哝,你看刀。”
落苏顿时慌了神:“姑娘跟前,还不把这东西拿远点。”
季玉鸾此时已经陷入沉思,六皇子又有什么目的。总不会是帮董家脱离险境,又或者看在二姐是太子良娣的份上帮魏国公府。还是……
“姑娘买刀干什么?”落苏平静下来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日看府中库房竟然有许多铁具。一些刀具什么的都可以理解,库房中还有许多耕地用的铁具。季玉鸾觉得很奇怪,庄子里要用铁具不假,可这府中实在没有必要,而且铁具轻易用不坏,实在没必要买那么多。查着查着,就发现樊嬷嬷的弟弟是铁匠铺里打铁的:“还不确定,明日再去买把刀。”
“姑娘,这是?”落苏问道。
“一来去的久了,樊嬷嬷的弟弟自然知道姐姐出事了,搞不好会来闹;二来,樊嬷嬷若是假疯,自然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她弟弟,就装不下去了;三来,这个铁匠铺有点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你没有发现,这个铁匠铺比一般铁匠铺来的小些,格局上也有些怪异。若是铺老板真做了什么事必定会极其紧张,到时候露出马脚就明朗了。”
六皇子府内,锦二半跪在萧瑾珵前:“主子,属下这几日去探查姜圣贤的府邸时看到季五姑娘的婢女,这五姑娘好生奇怪,竟然叫自家婢女去买了一把刀。”
萧瑾珵眉头微皱,锦一看到后马上说:“什么时候让你说季五姑娘的事了?莫不是又偷懒去了。”
锦二委屈低着头:“属下又做错了,可是那季五姑娘的婢女已经去了两次。而且那铁匠铺看着也没什么特别,还比一般的小。”
“在哪里?带路!”萧瑾珵突然睁开眼,眼中肃杀之气怦然而出。
锦二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属下只是奇怪,主子莫不是觉得季五姑娘有问题?”
锦一敲了一下锦二的脑袋:“叫你带路就带路,哪里那么多废话!”
锦二委屈道:“魏国公府也要带路吗?”
萧瑾珵抬起头:“铁匠铺!”
锦一马上拖着锦二跑在前面。夜光中,“刷刷刷”飞过三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