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内,灯火通明,但却死气沉沉。
三法司已经带走了季玉衡,魏国公虽然爱护孙子,但涉及国事也不敢插手。
倒是街道上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这国公府三天两头怎么那么多事。
其实本来今日魏国公递了请柬拜访沈府,这不还没有走出门就遇上了这事,得到消息的沈府早就关起大门。
芙蓉苑里因为最近生意火热,也吸引到大量的人,其中就有徐静文和尚源。
尚源坐在窗口:“忘舒,魏国公府的事你怎么看?”
徐静文斜靠在坐榻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尚源接着说道:“一开始,太子殿下被外派出京,时局不稳,尚某还是有点担心。”
徐静文这时才睁开眼:“端王倒是想出手,可惜暗中萧瑾珵派了很多精锐。只是太子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舟车劳顿……”
“其实我最担心不是端王,你不觉得最近京都混进了很多不该混进的人吗?”
尚源从窗户望下去,正好看到一个行动诡异的人:“徐世子的意思是?”
徐静文此时也看到在魏国公府门外一个诡异的男人。两人双目一对,顿时心领神会。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也在悄无声息中飞向北方。
国公府偏殿。
魏国公冷哼一声,茶杯直直冲向王老夫人面门。
王老夫人一时愣了神,又觉得在晚辈前丢人,只得狠狠瞪了一眼乔氏。
魏国公歪着嘴又一眼扫去,偏殿就只剩二房的季若羽一个晚辈。
“大房的被圣上留在军营了,现在就剩下你们这些登不上台面的。”
王老夫人还在为了刚才事面子上过不去,看着在下首一直哭泣的乔姨娘:“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怪你这贱货没教好你那孙子。”
乔姨娘哭得更厉害了:“国公爷,奴家死了算了。本来没有记在二房门下时,都没有出事,谁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奴家一心为了国公府,始终没得到夫人的认可。”
魏国公又想拿东西摔,只是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尴尬地掩饰道:“别吵了!先想想怎么把玉衡救出来。”
“父亲,那若依呢?”季登科这才像父亲一样开始问了一句。
这时众人才想到季若依。
王老夫人连忙接道:“就是,明明出事是老五,凭什么让老三顶罪,看看外面把若依传得多难听!”
魏国公冷哼道:“你带出去的人下毒害自已府里的妹妹,也好意思说帮人顶罪。嘴巴牢点,这事传出去比现在情况更差,要是搭上整个国公府,哼!你个无知妇人,还不是你报的官。”
王老夫人嘀咕了一句:“大房倒是全身而退,就算官府不追究,那药还不是三房那个贱种给的,生生带坏了若依。”
魏国公一听有人说到他的乖孙就生气:“都出去,滚!”
乔氏剜了一眼王老夫人先退了出去。
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头,一头撞倒了乔氏。
王老夫人差点笑出声来。
魏国公下来一脚踢在那小丫头胸口:“不是叫你们不要进来吗?拉下去!”
小丫头也顾不得疼马上跪下来:“国公爷,二爷,姨娘小产了。”
季登科顿时慌了神,王老夫人此时也差点摔了出去。倒是季若羽立即上来扶住王老夫人:“祖母,还是先请医士看看。”
王老夫人这才回过神:“快,去。”
跌跌撞撞跨出门,嘴里还咒骂着:“这个不中用的东西,都这样伺候了,还保不住。”
王悦看着府里忙碌的人,有种几乎癫狂的感觉。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三房没指望,二房如今也没威胁。那她就再加一把火,对了她怎么忘了告诉曹氏呢。
就在众人在王老夫人侧院都忙于云娘的事时,另一边两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在互相阴阳对方。
曹氏拍着门:“贱人,你说清楚,若依怎么了?”
王悦拍拍手上灰尘:“夫人,你也有今天。京都都传遍了,三姑娘怕是没命回来了。”
王悦说完正要转身:“对了,是在下山的时候被歹人掠去了。哈哈…就算回来了,又怎样,国公爷是断不会让她留在府里的。”
“那歹人貌似是哪里来的蛮夷,三姑娘凶多吉少。”
“倒是五姑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你说…”
曹氏激动得拍着门,打翻了饭菜:“贱人,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其实这件事里面的缘由没几个人知道,毕竟萧瑾珵为了两个劫匪把事情热度压下来。国公府又因涉及到府中两位主子,连议事都设在偏殿,府里的人就都以为是外界传得那样。
夜幕降临,军营里。
季大将军正在招待六皇子。
而今萧瑾珵正是代替圣上来探查军营。
季祥英举起一杯酒:“难得六皇子来看望老臣,这一杯就先敬朝廷;这第二杯酒是感谢六皇子安全把老臣的妻女平安送回;这第三杯酒,更是感谢六皇子在行刑时出手相助,保老臣和犬子安全。”
萧瑾珵也接一杯酒:“我与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季大将军既是太子的岳丈,自然也是我应该敬重之人。况且季大将军在北地劳苦功高,本该帮忙。”
季玉叶在一边听着也是慢慢感动。
另一边季玉鸾走出大帐,看着门外圆月,今日的月亮特别亮。
刚才从国公府传来云娘小产的消息,让她有些焦灼。一是毕竟是一条命就这样死在算计中,二是这云娘和她那所谓的兄弟怕是得到消息,这一切都偏离了季玉鸾的控制。
“你知道吗?父亲跟我说因为你出生那晚月亮特别亮,特别圆,才叫你瑶光。”季玉叶此时站在身后。
季玉鸾笑了笑:“我还以为是天上的瑶光,想来是我想岔了。”
“嗯?小妹说什么?天上的星星?”
“没事,大哥早点去休息吧!”季玉鸾行了一礼,“玉鸾吹一会风就回去。”
季玉叶点点头摇摇晃晃进去。
另一个角落站着一个人,正是刚被季大将军和季玉叶送出军营的萧瑾珵,他刚发现自已忘记了令牌,就又摸黑回来。
无意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些思索。其实瑶光还有别称叫破军,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寓意,破军星多半是早年离乡背井的命,从小到大,多奔忙劳苦。一生变化起伏剧大。
所以刚才他见季玉鸾听到季玉叶说的话并没有多么开心,想必也是知道这回事。
这个姑娘连她的笑容都感觉那么勉强。
锦一这时赶过来,在萧瑾珵耳边说道:“徐世子在蹲守一个人,和魏国公府的二房的一个叫云娘的姨娘有关,据说是她的兄长。”
“走!”
第二天的时候魏国公府的又发生了一件事,云娘不见了。季登科还以为是被王老夫人发买,一大早就在那边闹。直到发现府里少了很多金银财宝才意识到云娘是自已跑的。
六皇子府内。
徐世子坐在软榻上:“原来是要去勾引季大将军,结果没成,就先攀上了季登科。”
“这不季大将军搬去军营后,就想法子逃出府。季登科还以为自已又行了,能生儿子了呢!”徐世子说完看了看萧瑾珵的表情。
“那个男人的情况呢?”
“这事本世子觉得你可以上报给圣上了,原来不止端王有此心啊!真是越开越有意思了。”徐世子突然正色道,“两江的探子这次没有按照约定日子递来太子的消息,所以……而现在这些人都在争取季大将军这个靠山。如此我们还是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