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灵溪又得意的笑着,“自是姨母把钱还给我了。”
“况且那是个仿品,真的在我娘亲的首饰盒里。”
孟舒清:“可那成色不像是赝品。”
樊灵溪点点头,承认道:“不错,虽不如我娘亲的好,也是姨母找了好久的大差不差的宝石。”
“不管怎样,还是让她白拿了一样东西。”
孟舒清肉疼的直皱眉。
樊灵溪哈哈大笑,一手掐住孟舒清水灵灵的脸蛋,调笑道:“小财迷。”
这时门外传来孟舒羽的声音。
“溪儿可来了?”
里面是孟舒清的闺房,他不便进来。
屋里的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出去。
“阿兄,你怎来了?”
孟舒清拉着樊灵溪走出来,好奇道。
孟舒羽很少来找她们,尤其是只有她二人的时候。
孟舒羽含笑道:“来找溪儿。”
“是吗?”樊灵溪笑了笑,“我也正要去找你呢。昨晚多谢你的斗篷,今日给你送来了。”
说罢青岚上前将孟舒羽的斗篷递给他的侍从。
“不碍事的,何须专门来送一趟。”
孟舒羽客气道,随后又看向樊灵溪,目光炽烈:“溪儿,能否与我移步园中亭,你我单独谈谈?”
孟舒清的手顿时握紧,胡思乱想起来。
“何事还需背着我?”
樊灵溪拍了拍孟舒清的手安抚道。
“无妨的,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松开孟舒清的手,朝着孟舒羽的方向走去。
“羽哥哥,走吧。”
“请。”
孟舒羽侧身让路,客气伸手道。
丹织望着他们的背影,替孟舒清不服道:“小姐,要不奴婢去跟着。”
“不必。”孟舒清反而冷静下来,“我知哥哥单独来找溪儿姐姐是为了什么。不过是看昨日皇上欲下旨赐婚,哥哥有些着急罢了。”
“可是小姐,您才是……”
后面的话丹织没有说出来,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无妨。”
孟舒清轻柔的摸着耳垂上的耳环,声音坚定又落寞,“她的心不在我这里,也不会在哥哥那里。哥哥今日定会失望的。”
孟舒羽带着樊灵溪向园中亭走去,一路无言。
园中亭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它本唤浮曦园,因着有一条小流正好横穿整个右相府,浮曦园便建在这里。而园中亭便是浮曦园里唯一的亭子。
道路是用木板铺出来的几条大道,鹅卵石再铺一些小道,其余的地方用大片的草地铺着。
刚迈入浮曦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醒目的亭子。亭子后方被一排玉兰树半包围,亭旁的小池塘里种着几株荷花。
后来是樊灵溪来这里时总觉着浮曦园里的亭子过于醒目,便给这个亭子取名‘园中亭’,久而久之浮曦园便改名唤作园中亭了。
只是现在是冬天,整个园中亭被雪花覆盖,不见往日的繁华。
越靠近亭子孟舒羽越发紧张,飘雪的季节竟然出了一头细密的汗。
“羽哥哥,你避开清儿做甚?咱们还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樊灵溪自顾自的坐下,有些不悦道。
孟舒羽站在亭外,没有接话。
他双眼不安的转动着,两只大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手足无措的模样倒是让樊灵溪一愣。
而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樊灵溪的眼睛,像终于准备好一般,语气坚定道:“溪儿,我心悦你。”
“什么?!”
樊灵溪噌的一下站起来,惊的张大嘴巴。
孟舒羽以为她是害怕,又说道:“你若愿意,我便娶你,这样皇上也无法给你赐婚了。”
“我知你从不想进那红墙绿瓦里度过一生。你是潇洒肆意的,只要你愿意,成亲后我便陪你云游四海,我们仗剑走天涯。”
“不是,你等一下。”
樊灵溪制止住孟舒羽越说越激动的嘴。
他的目光炽热,像两颗跳动的火星,让樊灵溪看着忍不住一阵发虚。
“羽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亲哥哥对待,对你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况且…”
樊灵溪顿了顿,孟舒羽猛地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压得他屏住了呼吸。
“你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你我之间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成亲的。”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浇灭了他的冲动,浇回了他的理智。
孟舒羽心下狠狠一震,一口气吸也不是吐也不是,堵在心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是啊,她是将军府独女,自已是左相府独子,两家若是结亲,皇帝定会有所怀疑,届时对两家皆是灭顶之灾。
他承受不起。
孟舒羽握紧的拳头终于不甘的放开,连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泄了气。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眼睛慌乱的眨了眨,遮住了眼底的黯淡和不甘的泪。
他慌忙转身离开,没有看一眼心上人,连脚步也不稳起来。
他的背影落在樊灵溪的眼里,好似比这满天飘雪还要凄凉。
这些话对于孟舒羽而言无疑是最痛苦的。
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但他没有能力改变。
樊灵溪又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早在从前她便隐隐有所感觉,只是自已的心思,半点没落到他的身上。
樊灵溪叹了口气,终是不忍的喊道:“羽哥哥!我们还是亲人!”
只能是亲人。
孟舒羽蹙地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十分用力的点了点,而后头也不回的加快步子离开。
另一边樊安林的氛围与这边截然不同。
街上的人不算多,毕竟都在家过大年,樊安林也并未闲逛,而是转身向小巷里跑去。
昨夜何曜手扶窗边时顺着他的指缝飘进来一封信,直至他关上窗回到被子里,点起床头的蜡烛才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明日巳时,醉香楼见。”
这条小巷是通往醉香楼最快的。
若是平日里的樊安林自是不敢走这种小巷,现在不同,他知自已有四人跟着护着。
一路畅通无阻,总算赶到地方。
一进门便看到何曜守在门口,似乎早在这里等着自已。
樊安林停下脚步,微微气喘的笑了笑。
何曜看到樊安林急急跑过来,待他刚踏入门口便把他忘楼上引。
“公子,请。”
“嗯。”
樊安林跟着何曜来到二楼最里面的雅间,等樊安林进去后何曜贴心的关上门。
“抱歉三皇子,是我来迟了。”
屋内只有张尘冉一人,他的面前放着一壶茶和茶杯里喝了一半的茶水。
他不像在宫里时那样的华贵,一身银白色祥云暗纹劲装,腰束镶金边银线云纹宽腰带,其上只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使得他更为古朴沉稳。
樊安林局促的站在门口,亦不敢未得到准许就坐到他面前。
“无妨,我也才来不久。”
说罢张尘冉伸手指向他面前的座位,樊安林这才坐下。
张尘冉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樊安林一惊惶恐的接下。
“不知三皇子喊我来所谓何事?”
若说张尘冉突然对自已好,樊安林不是没觉得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子突然与你拉近关系,用脚趾头想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吧?
“哦,也无要紧事。”
说着张尘冉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带了新年贺礼,想着今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