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宁 摄影师】
【宁千钰 自由模特】
【e 不详】
【Kennis 不详】
【盛一展 医生】
……
硝烟和混乱开始退散,海滩又恢复了平静。
刘维宁和宁千钰坐在海滩上,指望着能有船经过。
而这种指望谁也指望不上,他俩呆呆地望着海面,若即若离。
“你觉得昨晚的巨响是什么东西?”刘维宁迷惑地望着天空,长空万里,没有一点云。
“不知道,可能是人类太糟糕了,‘上面’想重启一下。”宁千钰随口敷衍道。
“重启?为什么?我看现在还算是比较和平的年代。”
“谁知道呢,我们很快就会有答案的。”宁千钰突然露出诡异的笑,“老刘,在你生活中,有没有遇到过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完全不同的情景?”
“突然之间,应该没有吧。”
“那你的人生应该是索然无味的,你的生活可能也只是一种偶然。”
“你不是吗?”刘维宁有些尴尬。
“可能吧……大部分人都是。”她若有所思起来。
“昨晚黑暗好像吞噬了一切。”刘维宁转移掉话题。
“应该是人类还未探索到的东西。”宁千钰叹了一声,“我还听到了‘拓扑拓扑’的噪声,像是来自心底的回响,我现在脑子里还能感受到它。”
“我也听到了,‘拓扑拓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刘维宁并没有敏感地体会到对方的心理变化。
“不要问,应该是危险的东西,而且,你也不需要知道,相信我。”
……
e在海滩上奔走着,她需要让自已忙起来。
她似乎有自已的故事,感觉自已一停下来就会崩溃。
她看到一个受伤的中国妇女,便用刚才死人身上扯下来的衣服做成的布条给她包扎;
见一个小孩子在哭泣,便赶忙抱起他帮着寻找母亲;
遇到几个马拉西亚人在吵闹打架,尽管语言不通,她还是上前劝阻。
人们觉得她热情、善良。
她自已甚至一度也这么以为。
阳光洒落下来,一点点金光照在脸上,混着沙子,她沐浴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乐观。
这个法国美女宁愿和这群语言不通的中国人在一起,也要离另外两个幸存的法国人远远的。
“我会说……一点点……中文。”她见一个小女孩似乎在向她求救,便主动地打起手势。
“我妈妈腿受伤了,她很渴,需要水。”
她在小女孩晶莹透彻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已小时候。
“好……好的。”
e放下手中的旧布条,摆在一边,朝树林的里面跑去,那里有她搜集到的和用树叶采集来的饮用水。
……
一个疯女人在一棵椰子树下咆哮。
她用德克萨斯口音叫嚷着,哭泣着,仿佛所有人都欠她似的。
一个澳大利亚人好心上前安慰她,却被她用手狠狠甩开。
没人愿意再管她了,她拾起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拐杖,拼命地朝椰子树上砸。
“据说她的孩子死了。”
“在甲板上被砸死的。”
“但是我刚上邮轮的时候看她是一个人啊。”
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
杨子昕也试着友好的抚慰,却被她狞恶的目光劝退。
盛一展无所事事地在沙滩上走着,他观察着周围的人,心里却琢磨着自已的事。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一丝一毫邪念地注视着她那两瓣丰硕浑圆的屁股活泼生动地扭动着,便走开了。
他还记得,在邮轮的赌桌上,见到过她。
……
因为刚被高薪挖到一所新医院,他觉得有必要花段时间休整一下。
他叫上了一位在以前医院认识的护士,来一趟迷你版的全球旅行。
盛一展长得英俊,医术又高超,深受女医生们喜欢。
但他秉性拙劣,不安现状,总觉得生活乏味、平淡。
“我想带你去看看世界。”
“好呀!”女护士想也没想便满口答应。
但这样一具俊朗的身体里,却似乎住着一个肮脏的灵魂。
那这个男人是一开始就拙劣的吗?
并不是。
曾经他也是一个热爱生活、工作的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
但由于与他的初恋——一位高校编外英语老师——同居,感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在屁股上——一直去不掉,他开始觉得自已一定是个异类。
最终,人性败给了对病毒的恐惧无知和自已的自卑感。
渐渐的,对于“更换女人”,他开始有了一种变态、残忍的满足感。
由于成年初时的这段经历,导致他形成了孤僻、敏感、内向的性格。
然而,这些经历也让他的内心变得异常坚强和富有奇怪的同情心。
对生活的细节有着深刻的观察和理解。
这些特质甚至使他拥有了某些文学创作方面的天赋。
他的见解里充满了对人性、信仰、宗教的深刻剖析。
“这个月,我已经参与了二十一次手术。
我想以此来创作一本小说。
我可以加入一些想象吗?
我还是应该尽量详实地把所见记录下来。
但那样就太无趣了,我想我的故事应该是引人入胜的。
我想加入一些东西,可束手无策。
我太缺乏想象力了。”
他曾在自已的医疗日记里写道。
……
海滩的最东侧,几只死山羊躺在岸边。
白白的躯体膨胀开来,像一朵朵丰满的大丽花,灿烂异常。
可是没人知道,昨天晚上,它们还不在这儿。
当人群出现以后,它们才依稀分明地躺在这里。
盛一展走到东边,看到它们,便觉得十分好奇,试着蹲下来用手摸了一把。
但它们的皮毛与普通山羊截然不一,并不顺滑,反而异常粗粝。
阳光照下来,半透明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作为医生的盛一展好奇又兴奋,却找不到人分享。
山羊分明是死的,好像又活着。
他绕到一只山羊的身前,仔细观察。
眼前出现的,这头白山羊,彻底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脖颈好像断了似的,下面是一具普通的山羊尸体。
脖颈开始,肌肉异常的突出开来,上面一颗狰狞的头颅。
头颅的脸上,一块块暗红的血斑印染开来。
额头上似乎长过一只角,但被人割了。
从脑后看,它就是一只体格怪异但仍然是一只普通的白山羊。
但正面看去,鼻子开始,硬生生长出一些疙瘩状的密集的黑小块,令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心寒的,它那双烟头般的红瞳仁狭窄似缝、闪着灼白的寒芒。
山羊分明是死的,好像又活着。
眼珠忽地转了一下似的,没有一丝感情。
盛一展又伸手摸了摸羊的肚子,竟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