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绝无胁迫,都是自愿。”
她说的保住能让自已抗住一刀么?似乎不能吧,在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歧奕从房子外面走了进来,奇怪的是,他浑身都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不过也正常,他都有那样的权柄了,避个雨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墨璃将那一纸文书推到近前,许光阳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唐苏,她还是抱着那把陌刀,只是眼角的余光一直看向这里。
以她的立场而言,她只能做到劝阻,人都是有欲望的,就这么放苏歧奕这么强大的一个存在离开,说实话不犹豫是不可能的。
在那一处空白的地方签上自已的名字,唐苏此时走了进来,抬起头对墨璃说道。
“我和他一队,我的队伍刚好缺了一个人。”
许光阳张嘴欲言,下一秒一只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蛮横的力道压的他腿不断颤抖着,要很努力支撑才不会跪到地上。
“怎么样?跟我一队,有意见么?”
“我没意见。”
听见那邪恶的笑,许光阳感觉自已肩膀上的力道小了很多,但是腿肚子还是一直打着抖,已经想到未来前景的黑暗了,不知道唐苏为什么要找自已这么一个废物跟她一队,苏歧奕在角落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只要他想。
许光阳觉得这辈子就跟毁了一样,开始懊恼今天所做的一切决定,就比如参加这场葬礼,然后答应上了墨璃的车,最后同意了唐苏的要求,哦不,是屈服。
“回去休息吧,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见唐苏有话要说,墨璃下了逐客令,许光阳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唐苏,发现这位姑奶奶并没有想留自已喝茶的心情,赶忙跑了出去。
苏歧奕看了一眼唐苏,也跟着许光阳一起走了出去。
随着门被关上,唐苏寒着脸一言不发。
“你恨我,对么?”
唐苏沉默地点点头,就是这种平静到压抑的状态才是令人最担心的。
“说说吧,你的想法。”
墨璃没有摆出上位者的态度,而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缓缓沏杯茶,并将它推给了唐苏,唐苏还是站在原地,银牙紧咬。
下一秒,啪!
茶杯被打飞了出去,墨璃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唐苏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那群人知道!我们在给他们拼命,他死了!他死了!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点人来看他!他做的还不够么?是我们还不努力么?为什么每次任务要戴上面具!为什么?啊?我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么?”
这一连串的质问没令墨璃脸色变化分毫,她看了一眼茶杯被打在墙上然后落下砸地粉碎。
“为了保护人们,与其让一群人在恐慌之中活着,不如就这么,就算哪一天真的毁灭了,他们也没必要担心太多。”
“那我们呢?我们不是人类么?就为了保护他们?就将我们不管不顾?推进火海里!啊?他还不够努力么?死后连一个消息都不能有?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保护他们?就这样!就是为了让他们活的开心?我们的情绪不是情绪么?我们的命不是命么?”
墨璃看着那双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的脸,她已经很努力在压制自已的愤怒了。
“我们的事业不被人所熟知,我们的功绩被世人享用着,我们的存在从不是为了证明自已存在而存在,而是为了让所有人安心的活着而存在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脸色少有的展现出一丝哀愁,这句话曾是他说给自已听的,现在又将它说给别人。
“所以?他们享用着我们的功绩!我们就连名字都不配有?”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墨璃摇摇头,如果将灾厄存在的消息散布出去,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恐慌,到时候整个国家的治安管理都会成为问题。
“我不要等那一天!我就想要他有一个墓碑!能被世人所瞻仰!而不是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死了!”
外面的雨很大很大,唐苏的头发紧紧贴在肩膀上,整个人落魄地像是丢了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庭院之中,她哭了,雨水会掩盖哭声,也会掩盖一切悲伤。
云边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巨响,她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与这场暴雨不分伯仲,墨璃撑着伞跑了过来,看见唐苏蜷缩在房子的角落,一边哭一边被雨水打湿着。
“你滚!滚啊!”
她看见墨璃站在那儿表露出说不出的心疼,墨璃站着,将自已手中的伞放到了她的头上,却被唐苏用手不断推阻着自已的腿。
到最后,她也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默默收起了伞丢在了一旁,与她一起淋着这场久未消停的大雨。
泪水终究是有限的,她只剩下抽泣声了,全身不断颤抖着,似乎是很冷很冷,墨璃也站在这场大雨之中,任凭雨水打湿她的秀发。
“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也不指望你理解我,你要恨,就恨我吧。”
她的声音平淡,身后响起了脚步,司机撑着伞快步跑了过来,口中还大喊着。
“小姐!小姐!”
他气喘吁吁地将伞放到了墨璃的头上,却被她用手轻轻拦住。
“不必,送客人回去吧,这有我。”
“可是......”
墨璃看都没看他一眼,司机站在雨中久久没有离开,而是固执地将手中的伞放在墨璃头上。
“去送客。”
她又淡淡吐出这三个字,司机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她,最后还是将伞留下自已也跟着淋湿跑了回去。
唐苏固执地躺在那儿,从天亮一直走到了夜晚,她们不吃不喝站在那儿已经很久了,很多人来了试图劝阻,墨璃都一一回绝了,她似乎和这小Y头杠上了,她不离开,她也就不离开。
墨璃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虽说年龄也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但是这样的行为属实是不太好,就算她们的身体不是一般人,可这么长时间淋雨还是要出问题的。
“跟我来吧,如果你想听的话,我来和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
唐苏抬起头,看见这位大人物与自已一起淋了近七个小时的暴雨,而且尽量用自已的身形为她遮住雨,全身湿的不能再湿了,而她就像一只失去亲人的小猫躺在这儿,样貌极其狼狈。
她还是选择和墨璃走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想去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