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虽然当了妈妈,是个老鸨,但是实际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不过在古代,这个年纪寻常人家的女人都已经孩子遍地走了。
苏染一步步的走到司马鹤的身边,脑子飞速转动,她该如何脱身。
这个画眉真是的,帮人家干活就算了,竟然还陪睡啊?!
司马鹤的姿势没变,但对于苏染的墨迹,显然已经有不满的情绪,不过他演示的很好,要不是苏染刚好跟他对视了一眼看了个正着,也不会察觉。
“公子,我……奴今儿身子不太爽利,恐怕不能服侍您了。”
苏染帮他把腰带解了,边说边看他的表情,看他没啥反应,就继续说:“奴这就安排其他姑娘……”
“苏染你这是想要把我往外推?”司马鹤握住苏染正在帮他解腰带的手,语气平静,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苏染一愣,差点忘了画眉和司马鹤早在没有下属关系之前,就还有一层情人的关系。
“我、那奴来服侍公子吧?奴也只是想把公子伺候好。”
“算了,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司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带着探究。
苏染本来听到能走,心里还高兴着呢,然后就被他这一眼看到心凉半截。
于是故作满眼期待的样子问,“那公子今夜歇在这吗?”
司马鹤盯了她许久,就到苏染表情都快做不下去,才收回目光。
“不必了。”
苏染看他自已把被苏染解开的腰带重新系好,又听他要走,赶紧跑到门口帮他开门。
门外一边站着小斯打扮的人,但看那挺拔的身姿好人通身气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再说了,谁家小斯腰上挂着刀啊?
他们目不斜视,直到司马鹤出来,才跟在他的身后。
苏染忍了又忍,考虑到烟雨楼人多眼杂,不免就有能人异士凭此猜出司马鹤的身份,委婉的提醒:“这两位大哥真是威武不凡,就连手里拿着的刀都不是凡品。”
司马鹤脚步一顿,眼神朝身后一扫,那两人就凭空消失不见。
那两人离开,他打开一直拿着的折扇,在手中轻摇,端的是风流公子的模样。
可惜他举止端正,就算故作风流,也掩不住那身贵气。
苏染没有再继续跟随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直到他走人了苏染才吐出一口气。
应付司马鹤,真难。
“妈妈、妈妈,前两天不是来了俩个姑娘吗?其中一个姑娘好生倔强,到现在一直不吃不喝的!”
苏染刚回到自已的房间,樱桃就大呼小叫的跑进来,表面看起来像是告状,但眼中都是对那倔强姑娘的担心,她怕那姑娘饿死。
“我去看看。”
苏染屁股就刚坐到板凳上,刚刚在司马鹤身边她一直都是站着的。
啊我真是个劳碌命啊。
苏染心中虽这般想,但脚步不停的去看那姑娘。
烟雨楼对于新来的姑娘并不强硬,不愿意卖身的可以做服侍姑娘的丫头,不过就是又苦又累,没有姑娘光鲜。
毕竟能来这里的,都是长得好的,除了个别出身穷苦,大部分原本出身都不错,只是家中出了变故。
这一批一共来了两个姑娘,一个姑娘叫盈盈,经过几天相处,已经开始接受培训愿意接客了。
另一个姑娘给她起名青青,可是她却不认,吵嚷着自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赵文秀。
来这里三四天了,不吃不喝,要不是樱桃命人强硬的给她灌了水,早就没命了!
如今是瘫在床上,要死不活的。
苏染去的路上,了解了她的大概情况,心中也是无奈,这种性格的女人,在古代并不多见。
苏染在她的房门口敲了两声,并没有等里面人应声,直接开门进去。
事实上,里面的人也没力气出声。
赵文秀躺在床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的老大。
看到苏染进来,她竟然显得有些……焦急?
苏染心中疑惑,端起放在桌上的白粥,试了温度喂给她吃。
“文秀,你不想呆在烟雨楼我自然不会勉强,但买了你是花了银子的,你把银子补上,卖身契就会还你。”
赵文秀撇过头去,不吃。
看她不吃,苏染也不逼迫她,只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买你花了五十两,都是有账册记录的绝不多收你一两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小姐应该是江湖中人?认可这句话吧?”
“我会还你的银子!但我不会卖身赚银子!那样还不如让我死了!”
赵文秀终于说话。
“烟雨楼从不逼良为娼,我让你还银子,从没说过让你非要买身吧?管事的应该给你说了吧?不想买身,就当丫头!或者你要是有什么才能,也行。”
“你说的能信吗?你们说的能信吗?”
“我是这里的妈妈,你觉得呢?”
赵文秀沉默了,因为她以为那些人说的这些都是哄人的,但她看苏染的表情又不像骗人的。
苏染知道她这个表情是有所动摇,重新把粥递到她的面前,“吃吧,吃饱了就想想自已除了卖身,还有什么能够赚钱!什么也不会就去给我干丫头!”
赵文秀盯着面前的白粥沉默着,那碗里的米颗颗饱满,白嫩顺滑,光看就知道这粥一定又香又甜。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拉不下脸面。
苏染叹了口气,舀了一勺强硬的塞到她的嘴里,感受到入口软糯的米粥,赵文秀的眼泪刷的一下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丫头的年纪还很小,约莫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到底还是小姑娘,看她哭得可怜,苏染低哼起一首儿歌,这是在一个小世界中学的,说是可以净化心灵呢!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一首歌唱完,赵文秀米粥也全都吃光了,她眼眶含泪,看向苏染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了些亲近。
苏染过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她就准备撤了。
可赵文秀突然抓着她的手腕,眼神不住的往床底下看。
苏染不由的想起她一进来时赵文秀那惊恐的样子。
难道,床底下藏了人?
采花大盗?
要知道这烟雨楼可全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偷偷潜入进来的,很难是正经人吧?
正在苏染想要低头查看的时候,赵文秀又松开了她的手,突然说:“妈妈,我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她这话什么意思?
苏染有些搞不懂了,但看小姑娘眼中带着请求,心想也许两人认识?
那她在外面守着,随时在外面听着动静,有问题也好及时进来。
“那好,我派些人来这里守着,有事你喊就行。”
苏染人离开房间,好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于是她假意离开,绕了一圈来到赵文秀房间另一边窗户处。
果然让她蹲到,一个身姿矫健的身影从窗户口跳出来,那人被黑衣严密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身材能够认出,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看到苏染,眼中是苏染读不懂的情绪。
苏染蹙起好看的眉,这男人的眼睛,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