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海禁地时,清宁正翘着二郎腿往溪水里扔石子。
看到这一幕,墨故知生出些许清宁不应该在这里的错觉,她好像每天都无所事事,不用修炼也没想过飞升。
“回来啦,嗯?把头发弄起来了。”清宁转过头有些惊奇。
墨故知指了指头上的发簪,“人家拿的都是什么剑啊,弓啊什么的,就我带了个发饰。”
她只是随口抱怨两句,没想到清宁直接瞬移过来,“这个剑簪有点眼熟啊。”
绕着墨故知转了好几圈,清宁摸索着下巴,“嗯······我想起来了!”
“这是上古瑶光仙帝的发簪,后来被一个炼器师打造成了剑簪,这样选中你就很正常了。”
“为什么?”墨故知好奇道。
“因为你好看。”
哎哟,没想到一个簪子还看脸。
“那师父你知道这个簪子怎么用的吗?”
墨故知得知这是上古神器时又为自已的眼光满意得不得了,虽然是强买强卖,但这可是上古神器的强买强卖。
“不知道啊。”清宁坦然说道,“你自已研究研究吧。”
墨故知撇嘴的功夫清宁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趁其不备,飞身而起,徒留倒霉徒弟被黑暗笼罩。
“这是幻影术,法术口诀在书里写好了,把它破了你应该也就会了。”
墨故知还没反应就见眼前漆黑一片,耳边风声鹤起,凭借着本能躲开刺过来的利刃,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幻影纷纷乍起向她袭来。
不能随意调动灵力的她只好操纵轮椅躲闪攻击,一个失误手臂上就被划出一道血痕。
几个时辰后,墨故知全身挂彩喘着粗气瘫倒在轮椅上,缓了口气摸出一枚丹药吞下。
瞅了一眼施施然飘下来的清宁,“师父你救我就是为了玩死我啊。”
清宁伸手,对准光洁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崩,“这是教学方式懂不懂,学会了吗?”
墨故知捂着脑袋点点头,“学会了。”
“看看,这学习效率,我简直是教育界的天才。”
呵呵,我看你是教育界的一朵奇葩。
第二天墨故知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已哪哪都不得劲,虽然密密麻麻的划痕在丹药的药力下已经愈合,但疼痛仿佛依然存在。
她撑起双臂召唤神舟,先去林海禁地挨第一顿打,然后收拾收拾去听让尘的早餐讲座,讲座结束后再回禁地练习法术,这是一天中她唯一可以打清宁的时刻,虽然一直输的很惨就是了。接着去膳堂吃午饭,趁着午休参悟后天灵体的秘法,虽然目前没什么进展,参悟结束后去禁地挨今天的第二顿打,第二顿打一般是大型法术的围困,破除之后正好能赶上晚饭,最后回屋里调节灵力平衡,这充实而又莫名其妙的一天啊。
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墨故知感到平静,如果每天不用挨打就更好了。
这日她正参悟群体治疗术,理论知识了解完还是需要实践一下,正好因为总是挨打身体素质强了不少,干脆调动些许灵力施术。
墨故知闭目凝神,双手轻轻摆动,神识放出感受周围的自然之力,周身慢慢散发出柔和的绿光。随着灵力的聚集,神识的扩散,绿光所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周围的生物像是活过来一样纷纷涌入绿光的范围之内。
“看起来是成功的,就是不知道放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
墨故知缓缓收束力量,就在即将调息时原本一直在发间的剑簪猛然发出剧烈的震动。
剑簪飞出,墨发随之散落。
在那一刻墨故知突然感受到了灵力的流失,它在汲取灵力!
原本身体中形成平衡之态的火寒双毒因为压制他们的力量流失也瞬间失去控制,墨故知只觉熊熊烈火正在她的胸口燃烧,可周身的温度却陡然骤降,分明是初夏的天气她的睫毛上竟然结起了冰霜。
冰火两重天之下经脉暴涨,身体开始承受不住缓缓渗出血来,鲜血落在墨色锦袍之上看不出颜色,却顺着人的身体滴落在地,渐渐蓄积成了一个小坑。
疼,好疼,仿佛有一把锯子在割裂她的身体,每次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鲜血的涌出。
墨故知面容煞白,额头布满冷汗,失去意识之前竟在想如果这样死掉就好了。
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漂浮在上空的剑簪也随着灵力的消失落在了墨故知怀中。
而在怀中沾染上鲜血的剑簪发出刺眼的光芒,又瞬间恢复了原状,只是簪身上多了三个小字——簪上雪。
墨故知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沉到没有听见让尘叫她吃饭时看见血泊中的小师叔时发出的刺耳尖叫,沉到没有听见乱哄哄的众人涌进她的屋中发出的声响,沉到没有听见众人的啜泣声和寻岳的鬼哭狼嚎。
如果不是系统在她脑子中尖叫她觉得这一觉能睡到天荒地老。
【亲亲,不能再睡了,秘境要开了,我们的大业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气若游丝昏迷不醒的人忽然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在一旁守着的弗唯没有放过这一细小的动作,摸了摸脉搏,紧绷了半月有余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再度施针时弗唯重点放在促醒的穴位,彻底把沉浸在睡梦中的墨故知扎醒了。
墨故知醒来时迷迷瞪瞪看见几个小脑袋在床边挤作一团,她哪哪都疼得厉害,想张开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余欢注意到了可怜的小师叔,“小师叔醒了!”
一下子无数声“小师叔”灌进了墨故知耳中,几个小脑袋从床边一齐挪到了她眼前。
“小师叔你渴吗?”
“小师叔你还疼吗?”
“小师叔······”
须怀玉看墨故知张开嘴好像在说什么,把耳朵凑近,“小师叔你要什么?”
墨故知浑身都疼,尤其是一处,她努力许久,含混吐出一句话,“寻岳,寻岳压我手了。”
须怀玉眉头一紧,赶紧扒拉开寻岳。
“你扒拉我干啥,小师叔说的什么啊?”
“小师叔说你压她手了。”
“······”
只能说不愧是寻岳,不愧是归一宗。
闲时夕端着药碗进来时就看见自已徒弟神色复杂地杵在一边,寻岳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师父。”须怀玉说道,“小师叔醒了。”
“真哒?!”闲时夕挤开众人扑到墨故知床边,一个激动将药碗倒在了床上,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那个,小师妹,我给你再拿一碗,再拿一碗。”
墨故知有点心累,还不如让她一直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