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扶着赵宇轩回到了她的爱娇轩,一路上,她泪水涟涟,心疼到无以复加的模样。
赵宇轩无论内心情绪多么翻滚,在自已心爱的女子面前,总要先装出云淡风轻。
他强撑着摆摆手:“无所谓,为夫本只是为了公平公正,无愧于心。倒是从没想过,她竟然是这般的人物。”
许娇娇带着哭腔道:“可不是呢?听闻苏家虽然是商户,却也请过教习先生的。可哪一位教习先生会教出这般辱骂自已夫君的娘子?还是用这般污秽的言辞羞辱。”
说着,又扑在了赵宇轩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身子都抽搐了,好似被骂的人是她一样。
赵宇轩那翻腾的羞耻感,在许娇娇的哭声中得到了抚慰,他揽着许娇娇的腰,心里极度赞成许娇娇说的话。
哪里是他寡情薄义的跟屎一样了?
分明是苏思仪自已没有修养,才会口出如此恶言。
错不在他,绝对不在他。
但是,从来没有人骂过他是屎。
他是堂堂的平阳侯爷,从小金枝玉贵,首次上战场就领了战功。
他怎么能被一个妇人骂作是屎?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他要苏思仪后悔,要苏思仪跪下来为她今日的言行道歉,让她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求着自已进她的房!
他一定,一定要让她臣服在自已的脚下。
不过话虽如此,在接下来的几天,赵宇轩都没再出现在苏思仪的面前了。
他蜷缩在爱娇轩中,一步不出,与许娇娇每日流连温存,导致侯府里,侯爷宠爱许夫人的传言就像是沸腾的水一样,每日滚烫着。
许娇娇自然很满意了。
苏思仪这个蠢货,拿捏男人的本事,哪里及她一半的技巧?活该被侯爷嫌弃了。
荷院。
“商户女,果然就是最下贱的商户女!她居然敢骂我的儿子!”
赵老夫人听说了赵宇轩被苏思仪骂的事情,气得她砸光了桌子上的白瓷描青茶盏。
地上跪着一个老嬷嬷,赵老夫人两步走过去,挥起大巴掌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废物,你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做好,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这老嬷嬷姓孙,就是被赵老夫人派去给苏思仪送药的那位。
那药里下了毒,毒性不强,但可让苏思仪本来的轻微风寒迅速变得严重,而持续服药一个月,便能叫她死于重疾,连大夫也查不出来异样。
可惜,却是被这废物给搞砸了。
孙嬷嬷跪在地上磕头,她现在除了认错也没有别的说辞了。
赵老夫人骂完,命人将孙嬷嬷拖出去,仗打五十棍,行到第三十多棍时,就打死了。
没用的人,她不会留在世上,那不是纯属留个把柄吗?
周嬷嬷送上新的茶来,她看了一眼刚才孙嬷嬷跪过的位置,心头更加小心谨慎。
“老夫人,注意烫。”
赵老夫人阴鸷的脸上,显现出不常露于人前的狠厉。
“周嬷嬷,你说她是怎么发现的?”
周嬷嬷哪里知道。苏夫人向来对婆婆恭敬有加,就是侯爷娶了平妻回来,娶妻所办的宴席也是苏夫人一手操办,办得妥妥当当。只不过刚办完了宴席她就病倒了。
老夫人不念苏夫人辛苦与牺牲,却在这时候觉得她一个商户女不配当侯府主母,想让她给许侍郎的女儿让让位。
那碗药中的毒是老夫人特意从外头找来的,毒性不强,但是会让人渐渐衰弱,需要连续服药一个月才会见效。
苏夫人却在送去的第一碗毒药时就打翻了。
此事行得机密,除了孙嬷嬷,她,和老夫人之外,万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孙嬷嬷是家生子,一直为老夫人办事,也不可能透露给苏夫人的。因为她非常清楚,给老夫人办事,办得不好的人,事后都不见了。
透露即不可能,那便是苏夫人自已察觉的。
可是那药无色无味,加上是混在医师开的苦药中,岂会那么容易被察觉。况且,她连一口都没喝过。
“老夫人,兴许,这并不是她发现的,只是因为她不喜孙嬷嬷……又或者,她借题发挥。”
周嬷嬷斟酌后说道。
赵老夫人也是如此想的,她眉毛皱起:“老身倒是没看出来,她竟然是一个这么嫉妒小气之人。”
一个商户女和一个侍郎府上的小姐相比,她除了有钱,长得好看之外,便是什么都比不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赵老夫人想独占她的嫁妆。与其问她要钱,不如将她的钱全抢了过来。
整个清国,也没有哪家的府上是有平妻的。娶平妻是迫不得已,她既要维持侯府的运转,也要维持侯府的颜面。
以前是没有军功,需要钱。现在是有了钱又有了军功,苏思仪便显得多余了。
有她在这的一天,侯府就一天都是别人眼中的异类。这让她与许娇娇,都不好外出替赵宇轩铺展人脉,日后许娇娇生的长孙与苏思仪生的孩子,也难分高下。
无论如何,在赵老夫人眼中,苏思仪现在都是没有价值的人了,她必须安安静静的死在后宅中。
“再去寻一味药。”赵老夫捻着手中的佛珠,转了半圈之后,下了决定:“这次,要起效快些的。”
敢骂她的儿子,这是苏思仪自找的!
周嬷嬷俯身应道:“是,老夫人。”
思澜院里,青雀完全看不懂她家夫人的操作。
“夫人,您刚刚把侯爷打了,还……骂了?”甚至骂得那么难听。“夫人,你这是为何啊?”
夫人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了吗?
苏思仪回到未吃完的饭桌前,夹了一块金丝软糕。她对自已这次穿越过来的人物角色非常满意,进宫前是富婆,进宫后是女皇,她不嚣张是会受天遣的。
“搞事情啊。”
见青雀没听懂,苏思仪吞下了喉间唇齿留香,软糯入喉的软糕后,替她中译中:“就是挑事情。”
“挑事情?夫人,您是想……”
“把侯府搞得鸡犬不宁。”
“夫人,您这又是为何啊,您和侯爷不是应该……”
“他背叛我,我让他偿罪。”
青雀听懂了,可是她又更不懂了。“夫人,您这般,不怕被休吗?”
在这世间,女子被休,可就没了活路了啊。更何况是夫人这般,连娘家都死绝了的,便更是没有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