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儿被送走后,我的日子舒心不少,每日只需要专心养胎即可。
可时间一长,沈从元又念起了林霜儿的好。
他以为我不知道,每月十五,他都会偷偷出城去看她。
我心中毫无波澜,却依然装作受伤的样子,日日愁眉不展,以泪洗面。
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皇上已过而立,却膝下无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当然格外关注。
我若伤心过度,伤了“龙子”,那可就不好了。
果然,当沈从元又一次出府不归时,我的妆匣里凭空出现了一封信。
朱笔御批,是皇上的亲笔信。
信中,他嘱咐我安心养胎,他会帮我清理碍眼的人。
我微笑着将信纸扔进香炉里。
不枉我装模作样这么久,只要皇上出手,没人能保得住林霜儿。
第二日,沈从元前脚回府,后脚就收到林霜儿暴毙而亡的消息。
他惊怒交加地快马赶回别庄,可到傍晚时分,他又失魂落魄地回了府。
从那以后,他没再提过林霜儿的名字,只是日日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他定是知道了此事是皇上所为,他不能,也不可能为林霜儿报仇。
我体贴地为他纳了两房美妾,一个长得像林霜儿,一个说话的声音像林霜儿。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沈从元也不例外,喜新厌旧是常态。
他很快就留恋后宅,把林霜儿抛之脑后。
十月怀胎,我平安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皇上亲自赐名为“灿”。
沈从元不知道其中缘由,还以为皇上是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才格外偏爱这个孩子。
出了月子后,沈从元暗示过几次,想跟我同房的意思。
但我都以伤了身子不能侍寝为由,拒绝了与他同房。
此举似乎取悦了皇上,他额外送了沈从元几房美妾。
我隐约知道他的心思,男人嘛,没人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女人。
直到灿儿抓周宴那天,帝后亲临国舅府。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灿儿身上,可他却趴在桌子中央一动不动。
皇上亲自走上前,柔声哄道:“灿儿,快选一个你最喜欢的物件。”
灿儿看了看皇上,终于有了动静,他扑腾着小腿撞进皇上的怀里,紧抓着他腰间的龙纹玉佩不放,嘴里口齿不清地喊着:“爹爹——”
众人都惶恐跪地,唯有皇上大笑着抱起灿儿,神情很是愉悦。
见皇上没生气,众人才缓缓起身,嘴里说着各种恭维话。
沈从元上前朝灿儿伸出手:“灿儿,爹爹在这里呢。”
听到沈从元的声音,灿儿挣扎着就要下地找他。
“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认错了人。
沈从元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皇上的怀里落了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皇后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离开。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都以为是我儿无状,惹恼了皇上,纷纷寻了借口匆匆离去。
沈从元也冷着脸把灿儿扔给我:“灿儿不懂事,你就该好好管住他,怎能让他惹恼了皇上。”
他疾言厉色的样子吓哭了灿儿,我急忙搂他在怀里轻哄。
沈从元捂了捂耳朵,不耐烦地转身回了新妾室的屋里。
我淡然地吩咐下人收拾残局,抱着灿儿转身回屋。
这样的亲爹,灿儿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