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斜了眼她,在碎冰里,逮着她,就出了冰堆。
身后被遗忘的帝叙和天理天规:“……”
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女,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稳固的一间屋子塌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屋子怎么塌了?”
“不知道啊。”
“遭了!”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宁姑娘在屋子里!”
侍女们反应过来,立即撤了阵法,飞奔过来。
而此时,在碎冰后的谢从危眼神渗冷地准备动手,顿时被宁昔按住,他侧目。
“别管她们,避免麻烦,我们先跑,阵法已经撤了,真是个好主意,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光顾着救你了。”
宁昔率先往一边飞快走去,谢从危跟在身后,方才被按着的手,仍有余温般,令他忍不住轻轻动了下手。
眼眸微抬,便将远行少女的身影笼入眼中,旋即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眉头皱起。
视线落在手臂上的红色符文时,忽地一顿。
……
“怎么回事?!”
圣尊和雪山月得到消息赶来,脸色极为难看。
侍女们自责跪了下来:“回尊上,不知为何屋子塌了,全部翻了一遍,没有寻到宁姑娘。”
侍女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看圣尊的脸色。
却是在这时,身后一声巨响,满地碎冰被轰开,吓的她们身躯都哆嗦一下,圣尊目光扫去,眸光沉了沉。
“竟不见了。”
雪山月也跟着扫视一圈,想起什么,她朝圣尊道:“尊上请放心,先前我给了宁姑娘暖玉枝,能寻到气息,自是会知晓她去了何处。”
雪族之地皆是冰天雪地,禁地阵法遍布都是,若是误入其中,有的苦头吃了。
听言,圣尊脸色才好看些许。
雪山月立即施法,使出追踪术,片刻后,她脸色怪异。
“如何?”圣尊问。
雪山月:“宁姑娘似是误入了雪族一处禁地中,我这就去将她带出来。”
圣尊颔首,允了此事,雪山月方才动身。
……
“你说什么?离谱了啊,大反派他梦里想跟你生孩子?”
帝叙在听到了宁昔讲述梦境的事,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了,扭头看了眼坠在身后的大反派一眼。
他怀里抱着天理,脑袋上趴着的是天规,三只齐齐的视线扫了过去,后两只也就是不知道他看什么,跟着凑热闹。
帝叙压低了声音,靠近宁昔:“宿主,你说有没有可能,大反派潜意识里,是想跟你生孩子?”
“咳!”
宁昔直接被这惊天言论给惊的口水呛到,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你别胡说八道啊,这厮清心寡欲到只剩下疯了,就差出家为佛了。”
帝叙撇了一下嘴:“之前是这样,但经过这几件同生共死的事件,也许——”他想说,也许在大反派心里,早就不一样了。
只是对上了宁昔幽幽有些瘆人的目光,帝叙一下子止了声。
抱着天理往前面飞去。
宁昔觉得帝叙闲的想吃屁,毁她稳定的道心,不信邪回头试探地看了眼身后的人。
这一看,眼眸眯了眯:“谢从危,你是不是有点虚了?”
走路踉踉跄跄,还不稳,脸色苍白,走几步晃几下终于到了她面前,宁昔才看清楚了,脸色不是平常的白,是不是虚白的?
“我……”
谢从危开口,宁昔就觉得他可能会恼羞成怒的反驳,甚至表情阴森的恐吓她,但下句话却是:“有点难受。”
“好似是有些虚了。”
宁昔:?
宁昔睁大眼:“你认真的?”
那个男人会承认自已虚的?
他确定真的没事?挖着坑等她跳?
没得到回答。
人突然朝自已栽过来,宁昔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只是一眨眼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只萌物被她抱在怀里,人都懵了。
宁昔呆了半天,低头和一只像极了狐狸的崽子水汪汪的异瞳对上。
宁昔伸手将它拎起来:“谢从危?”
九条尾巴的龍侄崽子装死,闭上了眼睛,兽爪都往下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宁昔呆愣过后,笑容一变,有些猥琐变态:“毛茸茸的,我捏了。”
谢从危:“……”想死。
“爪子啊,好软,尾巴好长,别乱动!”宁昔把它转过来,抓着它的前爪,目光往下一看时,幼崽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小气,看一下而已!”宁昔放弃要将它掰正来看了,对方才放弃挣扎,真看不出来,刚才虚的不行,变成兽类了,力气还挺大。
谢从危气急,耳朵都竖起来了,其他脑袋要冒出来,被它硬生生用爪子拍回去。
那些个不能透气的脑袋们:╥﹏╥俺们也想贴贴。
“卧槽!”帝叙发现这边动静时,身影唰的一下就出现在跟前,和大反派大眼瞪小眼,随后忍不住伸出魔爪。
谢从危龇牙咧嘴,一副要炸毛状态,帝叙切了声:“小气,撸一下会怎样?”
宁昔将变成兽崽的谢从危抱在怀里,别说,跟抱了个暖炉,手抚着它的脑袋:“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不是只有半兽血脉吗?”
按理来说,半人半兽,之前露出一半的兽状,才是他的情况。
帝叙看了眼,冷哼了声,抱紧了怀里的天理,揉着它的脑袋才开口:“血脉返祖了,才会变成完整的兽态。”
没想到啊,毁天灭地的大反派,现在只是只崽子,他一屁股就能坐扁的那种。
“可能受伤的原因。”末了,帝叙补充一句。
宁昔手顿住:“他不是伤好了吗?”
“你仔细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帝叙指了指,宁昔循着低头往下看,她捏着的爪子上,有明显的红色符文,正深深嵌在他的肉里,就算有毛发,也遮不住。
谢从危也低头,看向自已的爪子,看到那些红色符文时,兽眸异瞳闪了闪,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宁昔和帝叙对视了眼,默契的没有在讨论,明白了,是规则的束缚。
…
过了半个时辰。
冷风寒肃,风雪飘零。
宁昔停下步伐,疑惑看向四周:“奇怪啊,怎么感觉一直在一个地方,还越来越冷的。”
摘下发间的暖玉枝,蓝色的树枝平躺在手心,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还结了一层冰霜。
“太冷了,我也受不了了。”帝叙打了个喷嚏,丢下天理天规,回了系统空间。
亏他本身属火,也有忍受不了寒冷的时候。
暖玉枝起不到作用,宁昔直接扔了。
“哈??!”
宁昔怀里兽状的谢从危,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要不是太冷了,宁昔都得分出点心思去逗他,连打喷嚏都这么可爱有点萌的,受不了。
只是现在,她无暇顾及。
袖子被扯住,宁昔低头一看:“干嘛?”
谢从危咬住了她的袖子,指了他的乾坤袋。
宁昔:“你的意思是说,你乾坤袋里有可以取暖的东西?”
谢从危点着脑袋。
宁昔将跟着缩小挂在他脖子上的乾坤袋拿了下来,到了手里变成了正常大小,往里边掏了掏,感觉到有冒着热气的,把这东西弄出来。
“……”
一只浑身都是火的麒麟,正呆然地和一人一兽四目相对。
宁昔唇角一勾:“移动的暖宝宝。”
火麒麟:“……”这个人族笑的好变态,好吓人。
*
隔了些寒意的结界里。
一人一统三只整齐地围着火麒麟取暖。
帝叙感慨叹一声:“不愧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火麒麟,这火啊,都灭不掉还能取暖,还有肉吃。”
宁昔在烤着肉,她只是在旁边看着烤肉,厨艺这种事,交给大厨系统最合适。
冰天雪地哪里来的肉?
当然是谢从危之前把人家坐骑给偷都没吃完的事,得亏火麒麟能烤火,不然它第一个成为盆中餐。
已经在瑟瑟发抖的火麒麟,欲哭无泪,它不是人,但眼前的更不是人!
谢从危有气无力地趴在一件衣服上,那自然是他的衣服,他没什么精神,趴下就想睡觉,已经能完全接受自已血脉返祖变成这副模样了。
宁昔将一块肉扔过来的时候,他瞬间精神,跳起来就一口咬住。
等咬完了,发现自已的行为很像条狗,脸色黑了一瞬,哦当然,他这个灰白毛发的情况下,看不到脸色。
“小子,你很像条狗啊。”
不知何时,又可以出来凑热闹,并且幸灾乐祸的魔祖,盯着谢从危刚才的行为,笑的很欠揍。
说完,还哈哈大笑出声。
可是下一瞬,宁昔将一块肉扔向他的时候,他也一口咬住,整个魂石化在原地。
“哧哧嗤!”
谢从危鄙夷毫不客气地嘲讽笑回去,就是笑的有些奇怪,像婴儿在笑,怎么听都有几分瘆人的意味。
宁昔咬了一口肉,看了眼大反派,又看了眼老魔头,都半斤八两,怎么还嘲讽对方。
魔祖气的七窍生天,他将嘴里的肉吐出来,瞪了几眼谢从危。
浪费可耻,魔祖的肉还没掉到地上,就被天理嗖地一下,一口下肚。
……
宁昔坐在火麒麟背上,火麒麟漫步往前行。
懒洋洋的天理天规两只,趴在它的脑袋上呼呼大睡。
而谢从危,则昏昏欲睡地被宁昔抱着。
它被笼到胸前时,感觉到那股软绵绵的暖意,毛茸茸的耳朵一下子红透,闭上眼装死过去。
他挣扎过了,挣扎无效,只能认命。
不知羞!
心里暗骂一声。
眼一闭,心无杂念。
“统子,怎么走出去?”宁昔扫了眼四周,白茫茫一片,不是冰就是雪,看的都要雪盲症了。
【我仔细看了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有奇怪的能量波动,让火麒麟往那边去,这应该是雪族的某个禁地,设下了阵法的。】
宁昔点头,说了一个方向,火麒麟便往那边而去。
有了火麒麟,丝毫冷意都感觉不到了。
本身属火的帝叙,还是金乌的帝叙,不怕冷,但这个地方有些邪性,好像能克制他的火,火麒麟不畏惧,只有一个理由能说通,前者是本世界的,他来自天外,不属于这里,自然做什么都会被束手束脚。
帝叙说的能量波动,火麒麟到达后。
宁昔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她吹了一下冷风,满脸无语:“系统,你说的地方,除了一地平川,还有什么?”
【呃……】帝叙噎了下。
【没错啊,就是这里,你下来看看。】
宁昔从火麒麟背上下来,一落地,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上传来,冷的她一下子跳回了火麒麟背上。
速度快的刚要喘一口气的火麒麟:“……”
也就是宁昔下来的功夫,就触动了什么阵法,刺眼白色的光闪过。
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匆匆赶来的雪山月,瞥见这一幕,脸色微变:“遭了!”
……
刺眼的光消失后。
宁昔连忙看向四周,入眼是冰壁,上面刻有壁画,整个人一怔:“这是什么地方?”
谢从危从她怀里抬头,看向四周,眼里有丝探寻之色。
至于到了何地,暂时不知,但不完全影响宁昔观看壁画上的内容。
没有文字,全都是画。
一路往前,都是壁画,宁昔从中大概概括了一下,壁画刻画的是一个人的一生,一个雪族少女,诞生就有副绝世容颜,好奇世间的一切。
她与人族男子相识,相知相爱相许,并为了这个人,抛弃了自已的族人,放弃了自已的一切,后来为了救这个人,动用了雪族根基,雪心石;没了雪心石,雪族化为一片火海,本就惧火的雪族人,哀嚎连连,所过之处都是雪族人的尸首,哀鸿遍野。
少女愧疚,但她不后悔,但她不知道,深爱的人族男子,从一开始就欺骗自已,为了得到雪心石,修炼入道,为永生,蓄意接近她,为的就是雪族至宝。
男子告知这一切真相时,他嘲讽少女愚蠢,还打算杀了她,伤心极致的少女,不可置信,仰天长啸,身上灵力爆发,杀死了男子。
回到了雪族,没了雪心石,雪族人只有等死,少女为了弥补自已犯下的错误,向天道献祭,自愿化为雪心石,救活了仅存的雪族人。
待看完这些的宁昔:(??_??)?这特喵的确定不是狗血虐文?
帝叙开口:【我觉得,壁画上的少女,应该就是雪族的先祖。】
宁昔:“何以见得?”
【你进大反派梦境那几天,我对雪族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不能和外族通婚,这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怕再造成一样的后果。】
宁昔讶异:“雪族还有这个规定?”
怪她孤陋寡闻了,来了几天,也是才知道,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