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雅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却混合着浓郁的酒味。
谢恒之拘谨的僵在那儿,如坐针毡的看着对面平静如月的男子,内心忐忑极了。
而且居然连镇军大将军都在,与这两个人独处一室,压迫感可想而知。
“王爷,恒之平日里不喜饮酒的,今日只是有要事在身,不得已……”
幼时的谢恒之曾得卫斐然指点,在他的心里,这位帝师的份量非比寻常。
他一直秉承着当年王爷对他的教诲,所以此时此刻,有种松懈之际被逮住的罪恶感。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爷要是知道他与薛贵那样的人在此饮酒,只怕会对他有所成见吧?
萧彦看出了他的紧张,便以一副前辈的姿态安抚道:
“身为男儿,偶尔喝点小酒无妨的。”
然而谢恒之立刻想起了京中关于江念缨与萧彦的传闻,他当即挺直了背抬起头。
方才还带着些许惭愧的眼神变得坦荡疏离起来,有种不想被萧彦轻视的感觉。
怎么?
这孩子怎么露出了一副较劲的模样?
萧彦不明所以,直到卫斐然淡淡的开了口。
“侯夫人可还康健?先前中了蛇毒,哪怕已经解了,总归会有些影响。”
提起武安侯夫人,谢恒之皱起眉头叹气道:
“几位大夫都说幸好清平县主及时解毒,只需调理一阵子就无大碍了。”
“是恒之疏忽,让母亲受了苦,王爷放心,此事恒之心中有数。”
他本以为陶敏蕙只是自私软弱,没想到内心竟会这般恶毒。
是他识人不清,才给了那个蛇蝎妇人可乘之机,加害他的母亲!
“武安侯夫人确实不易,当年其父熊老将军战死之后,她作为嫡长女,独自一人撑起熊家半边天。”
“都说长姐如母,她把几个弟弟妹妹照顾得如此妥当,后来嫁给了武安侯爷,哪知道……”
萧彦有感而发,因为武安侯夫人的经历与他的姐姐成王妃十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武安侯爷去世得早,侯夫人又含辛茹苦,用心栽培着独子谢恒之。
在她这位当家主母的操持之下,侯府并没有走向衰败,反而越发团结。
可以说整个谢家,各房的人都对侯夫人十分敬重钦佩!
提起往事,谢恒之沉默了许久。
他的母亲何其不易,倘若真的让陶敏蕙得手,就算把她大卸八块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当年我去了军中历练,若能早一个月回来,就能阻止清平县主嫁进秦家。”
“她和我母亲一样坚强能干,武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女子。”
“不过,现在也不迟。”
谢恒之突然目光灼灼的看向卫斐然,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王爷,陶氏犯下此等大错,恒之已经决定休妻。”
“还有一事,恒之来京之前已经遣散了府中侍妾,也与母亲说清楚了,我要向清平县主提亲。”
话及此处,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旁边面露惊讶的萧彦一眼,又道:
“王爷觉得我与清平县主适合吗?”
“王爷可愿意做个见证?我发誓定会守护县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