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烈星琥珀般的眸子眯了一下,“怎么,我都不能进去?”
“不是啊,不是我不想让你进去,是医生那边交代了。”景琬琬扶着门框,生怕封烈星一个突然就闯进来了。
“好,我不进去。”封烈星随和一笑,举起手机递给景琬琬。
“谢谢你,烈星哥,我们出去聊。”
两人坐到走廊上的长椅上,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医院?”
“我去了一趟景氏公司,前台小姐说你今天没去过。”
“呃。”
“我担心爵对你用昏招,便他家里找,陈姨就把事情告诉了我。”
“呃,陈姨说的啊。”景琬琬不敢看封烈星,眼神朝别的地方瞟。
“小琬,你为什么说谎?”
“那个……”景琬琬有一瞬间的无措,“对,是爷爷,爷爷年纪大了,一看见宴廷爵摔成那样就哭到不行,老李要照顾他老人家,陈姨要守家,我只好勉为其难在这里看着他了。”
“我又怕爸爸妈妈哥哥们知道了生气,所以才……”景琬琬朝封烈星尴尬一笑,“你能不能别告诉我的家人啊?”
“小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昨天你大哥发了离婚起诉书,内疚才来照顾爵的吗?”
“离婚起诉书?”
“你不知道?”
景琬琬茫然地摇头。
封烈星突然就后悔跟她说了,垂眸沉默了。
“离婚起诉书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下吧。”
“昨晚我和爵在酒吧喝酒,你大哥打电话问了地址就给爵送了离婚起诉书。”
景琬琬眨了眨眼睛,“他是因为离婚起诉书才喝多的?”
封烈星的表情冷了两秒,“爵一向就爱喝酒,喝多了是常有的事情。”
“他再喝多,也没像昨晚那样路都走不稳,从楼梯上摔下去。”
封烈星蓦地盯上景琬琬的脸,见她面无表情,并没有可怜、内疚、或是别的他不想看到的表情。
悬起的心稍稍落下,不偏不倚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噗!”景琬琬被他的话逗乐了,“你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没啥区别。”封烈星板着脸,“小琬你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别重蹈覆辙让自己难过。”
景琬琬拧了下眉,凤眸一片清冷,淡淡地看着封烈星。
“我的事情,我都想得很清楚。”
封烈星的右手伸进裤兜里,捏起小小的绒面盒子。
“小琬,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到你,为此准备了一份礼物,想着找到你以后送给你。”
景琬琬捏紧手机,依旧目光清冷。
封烈星刚想掏出绒面盒子,耳边就传来小姑娘带着排斥的话语——
“烈星哥,无功不受禄。”
“你我之间,还要这般客气吗?”封烈星感到挫败,“你手机坏了,我要给你买手机,你也不接受。你大哥给你买的新手机,你没有拒绝。小琬,你讨厌我?”
“没这么严重,我怎么会讨厌你啊。”
“那为何?”
“因为我大哥是我至亲啊,我接受他的东西理所应当,但烈星哥我们不是至亲,我接受你的就是道德败坏。”
看着小姑娘极其认真的模样,封烈星都没办法多难受几分钟。
“好,我知道了。”
景琬琬闻言,灿烂一笑。
“烈星哥,十年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换成是其他人,我一样会出手相救的。”
“……”
“你要是时刻记着这件事,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封烈星咽了喉咙,感到深深的挫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小姑娘很明显在抗拒他的靠近。
“烈星哥,你有空跟我讨论救命之恩,还不如多接触几个女孩子,早点给我找个嫂子呢!我没有朋友,相信你找的嫂子人品一定不错,绝对能和我成为好朋友的!”
封烈星捏紧了手心,淡漠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戾气。
景琬琬傻乎乎一笑,侃侃而谈:“也希望我那四位哥哥也早点给我找到嫂子,到时候我就有很多嫂子疼我了,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烈星哥,你说得对吧?”
“嗯。”封烈星艰难地应。
“好了,宴廷爵没什么大事,等他醒来就好,你别担心,去忙你吧,记得帮我做掩护别让我爸妈哥哥们知道啊!”
景琬琬摆了摆手,侧着身体进了病房,麻溜地关上门。
封烈星眼底弥漫出一层忧伤,看着那扇病房门,如同看着很厚很厚的一堵墙。
“呼,幸好烈星哥没有非要进来看看你。”景琬琬看了眼宴廷爵那乌七八糟的脸庞,捂着眼睛朝沙发走去,直接躺下准备睡个午觉。
封烈星去医生那问了宴廷爵的情况,医生用对付景琬琬那一套应付了他。
临走前,他交代:“务必多注意宴廷爵的情况,不要有任何意外,不然你们知道后果的!”
撂下狠话,便离开。
下午三点多,景琬琬听见哐当一声,立马惊醒。
朝宴廷爵那边看了看,见他躺在那还在睡。
纳闷地揉了揉脑袋,“难道我做梦的?”
宴廷爵忍着脚踢到床铁杆的疼痛,咬着牙放轻呼吸,怕被景琬琬发现自己再装睡。
他就是想趁着她在睡觉去上个洗手间,却倒霉地一脚踢在床铁杆,疼死他了!
景琬琬看了眼手机时间,起身来到床边盯了盯宴廷爵,对着他那乌七八糟的脸噗嗤一笑。
宴廷爵:“……”
这坏女人到底在笑什么?
景琬琬笑得一抖一抖的,伸手戳了下宴廷爵的脸。
宴廷爵浑身僵硬,心底有些异样。
“瞧你平时拽成二百五,现在怎么就沦落至此了呢?”
“?”她这话什么意思?趁着他睡觉,做了什么手脚?
“主任不是说中午要给你检查么?我睡着了,也不知道来没来,我去问下。”景琬琬双手背到身后离开病房。
她一走,宴廷爵拔了仪器,下床冲进洗手间,舒服地放水。
放完水,准备躺回病房,路过镜子的时候猛地一震。
“窝草!”宴廷爵被镜子里一张乌七八糟的脸惊呆了,黑曜石般的眸子瞪得老大。
“该死的景琬琬,趁着我睡着做了些什么!”
他打开水龙头就要洗脸,手刚碰到水就缩了回来。
这要是洗了脸?不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