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阳光刚打进屋子,乔曼儿感受到一阵亮光,就像被灌了清醒剂一样精神抖擞。睁眼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掀开被子起床梳洗,忙着去张罗她的绣庄。
被窝里的小米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它本在温暖的被窝里打着呼噜,却被乔曼儿这一系列的动作扰了眠。
猫咪夜里跑一晚上,临近天亮才跑回来准备要睡一觉,它跟着她的裙摆走几步,悠闲地绕到门前,扒着门框,磨了几下爪子。
这才算清醒。
乔曼儿摸摸它的下巴,逗趣儿道:“小可爱~~喜欢被挠挠下巴是不是~~~?”
小米舒服地呼噜两声。
乔曼儿将它抱起,轻轻摸着它身上的毛,起身打开房门。习惯性地左右看看,准备迈出房门之际,看到西侧柱子旁,一人正靠在上面打盹儿。
她心中不免疑惑,府里的侍女、伙计,都有轮班,小白也不至于天不亮就过来找,这个时辰,谁啊……?
她蹑手蹑脚靠近,看到了张阳酣睡的脸庞。
张阳巴咂两下嘴,挠挠脸,想换个方向继续睡,结果一下扑了个空,踉跄一下,乔曼儿赶忙扶住。
小米被吓了一跳,直接从乔曼儿怀中逃出,顺势跳到张阳肩膀上,踩了两脚,借力逃到了小院儿的花丛里。
张阳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哪管得了谁踩他,继续睡呗,又不是不能睡。
乔曼儿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这一天美好得不行,开口道:“阳哥儿?”
“哎哎哎!!”
张阳听到有人叫他,不知哪里抽了个筋似的立马活跃起来。
看到眼前是乔曼儿,总算有点儿欣慰,在乔曼儿身上找到了点儿存在感。
他整理了几下衣摆,说道:“曼儿,我来找你吃早饭。”
说罢便又靠在木桩上闭了眼。
乔曼儿:“想一起吃饭可以叫管家过来说一声儿,不用你亲自过来的。”
“这不是……不够有诚意嘛……毕竟昨天给你弄丢了3000两……我这……怎么都过意不去……”
乔曼儿突然想起前几日跟白薇的对话,终于体会到了被关心的温暖,被张阳这几句话迷得忘了形。
张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弓着腰说道:“曼儿,你别这么说,我是真过意不去。不行……我今日去那元石山上,找他们要回来。”
说罢抬起脸瞟着乔曼儿,舔舔嘴唇,等待乔曼儿给他一个反应。
乔曼儿还没搞清楚状况,3000两而已,怎的让阳哥儿对她如此低声下气?不过她一向尊重他人的意愿,断然不会对他横加阻拦。转念一想,若是阳哥儿真因为这3000两有个正经事做,何乐而不为呢?
便当即应了一声:“行……阳哥儿想去,那便这么办吧。”
张阳听了,连为啥来这儿都忘了,边往外跑边兴奋地吼道:“曼儿!!你就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乔曼儿楞在原地,“不是来找我吃早饭吗?”
早饭过后,乔曼儿让小白叫了几个伙计,跟着去元石山看看,别出什么事儿。
可小白听到这话时,却觉得事有蹊跷。
平日里胆小怕事的人,怎么就突然敢只身前去跟土匪要劫走的钱了?
就算有一身武艺的,也得忌惮三分。更何况对上的是那元石山上的土匪,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那几十个不要命的主儿?
几个伙计在茶肆等着,看着远处的山头,不免有些发怵。
“白哥,这张阳又整什么幺蛾子,被劫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就他那小身板儿,还想去要回来?”
小白放下茶杯,道:“你也觉得有问题?”
伙计们纷纷点头。
小白:“那就等等看吧。这人一天唱一出,咱们也不能为他当亡命徒。”
张阳这次上山,倒是一脸自信。
没了上次的一步三回头,反而是一路大胆地往前走。
想着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请他吃肉,跟他勾肩搭背,叫他兄弟,还话里话外地包容他的胆小,也没因此小看他,他就感觉特别开心。
他大摇大摆地在路旁撅了根狗尾巴草,塞在嘴里剔着牙道:
“嘿……你看不上老子,有的是地方看得上。”
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上了山,刚到上次吃肉的地方,就听着胸脯大喊,“兄弟们!!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张阳就被两个大汉架起来,拖到了茅草棚。
张阳眼神有些呆滞,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试探性地问道:“两位大哥……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其中一位用手指抹了抹刀刃上的水滴,说道:“前日里来混吃肉的那个嘛,认得。”
“那为何……”
大汉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规矩。”
张阳这才在草堆里扒拉扒拉,挑出几块硌屁股的石子儿,放心躺了下去。嘴里的狗尾巴草随着他嚼的动作在脸上方转着圈。
不一会儿,竟舒服地睡着了。
梦里,容烟对他呵护备至,还抱着他不停地亲。
他感觉脸上湿湿的,被亲的触感更明显了,便提出要求:“嘿……嘿嘿……容烟,这边再来两下……”
再过一会儿,他的脸上越来越湿,触感越来越明显,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做梦。
猛地一下醒来,眼前是龇着大牙在自已脸上吃草的棕马。他同棕马那侧着找食吃的大眼对视了一下,噌的蹦起来,像个皮影似的贴在草棚边上。
“呀!!!”
一旁牵着马的大汉看他这样,全无惊慌,不屑地说道:“醒了?走吧!!~”
张阳靠在草棚的墙上,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大汉身后的两个小山贼便上前拉过他,浑身五花大绑一遍,架到另一个地方。
刚到地方,他还没敢四处看看这又是什么地方,就被套上麻袋,一顿胖揍。
张阳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敢吭气,心想莫不是换了一批人,怎么跟那日的态度全然不同?
脸上身上的撞击感,让他难以继续思考,只能在心里盘算,这顿毒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终于……在他嘴里尝到血腥味的时候,有人将他扛了起来。
再次着地的时候,他被人重重摔下,随后将套在身上的麻袋揭开。
眼前是黄土荡起的一层薄幕,等他终于能看清前方,吉世坐在用虎皮铺着的石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舒服了?”
他冷笑一声,甩甩手中的酒壶。
张阳还没搞清状况,就被身后两人用刀比住脖颈,“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