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安从局里出来后径直找上白秋月,将原本准备用来进货的钱放到桌上,一点不愿意再和白秋月有什么交流。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算是彻底看清了白秋月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只觉得这个表妹心思深沉,不爱跟同龄人接触玩耍,现在才知道她明明是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别人怎样根本和她毫无牵连,就算是合作伙伴也能随时抛弃。
白秋月咬牙,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于是口不择言:
“你这是背叛!明明说好一起做生意的,你不能就这样中途退出!”
白子安眼眸微眯,对她的急眼有些好笑:
“有赵天宇在,你也不缺我这个合作伙伴,我留不留在这,对你的生意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白秋月当然清楚,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放心白子安被关在局里出不来,因为就算没有白子安,她的生意依旧火爆,整个城里只有她一家独大。
但是白子安不能就这样抛下她,这是背叛,她接受不了。
“我不就是没能及时保你出来吗,你又不是不清楚,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我已经在想办法托人找关系了,只是多等两天而已,又能怎么样?”
“多等两天?”
白子安无情拆穿她的谎言:“你要是想救我,当初赵天宇保你的时候就会想到我了,可你压根提都没提我。”
白秋月却丝毫不觉得心虚,只觉得愤怒,她和白子安合作了这么久,带他挣了这么多钱,可他心里却是这样想自己的,从来没把她和白喜儿放在同等地位上看待过。
如果今天是白喜儿的卤味店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她相信白子安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直接认下罪名,承担整件事的责任。
她不顾形象的大叫:
“不就是因为我不是白喜儿吗!同样都是你的妹妹,都是白家的女儿,凭什么白喜儿犯事就能被你们所有人原谅,而我甚至是被别人陷害,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还要抛弃我!”
从小白喜儿就有两个哥哥的宠爱,在白家要什么有什么,犯错不会挨罚,长大后做出那样有辱门楣的事情,白家人也只是不理她了而已。
凭什么。
上辈子白喜儿勾引她的丈夫,害得她家庭破裂,害得她失去了一切,她才忍不下这口气。
这辈子好不容易将白喜儿赶到了隔壁村,让她嫁给了萧年那个破落户,推她摔倒碰到头变成傻子,抢走了白子安的作为自己的哥哥。
可是为什么,转眼这一切又都离她而去,她的努力就像一场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白子安站在她面前,从上而下冷眼看了她一眼。
“你还没有资格批评白喜儿,她是做过错事,但她知道认错,也会主动改变道歉,可你呢?”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如针般穿透白秋月的耳膜:
“你执拗、死板、眼里永远只有自己,根本不懂得珍惜别人的付出。”
看着白秋月不可置信落魄的模样,白子安不愿再说更多,转身离开店里。
白秋月心里只有自己的得失,白子安一开始也把她当亲妹妹看待过,后来发现她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便只把她当合作伙伴。
将白子安的事情拜托给虎山后,白喜儿就在准备过年的事情了。
年关将至,她提前给丁婶和马月芳包了年终奖红包,还特地在街上买了一大包年货给她们。
就算不提平日里两家的关系,她们俩在店里的工作态度也值得一份厚实的年终奖励。
因为今年萧年在家的时间还算挺久,他一个人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年货,什么腊肠腊肉,都是他跟丁婶后面学着腌好,找了好天气晒好,现在都在房梁上挂着。
过年用的窗帘贴纸也都是他包办的,还给两个孩子各做了套可爱的棉服。
出乎白喜儿意料的是,萧年没给自己做,但是给她也做了一件,里面的棉花都是他自己挑的,十分厚实。
他还将这些日子攒下来的工资都给了她。
“这是做什么?”
萧年:“之前翻修房子,给你钱。”
白喜儿挑眉,难怪他那么着急出去工作,原来是不想欠自己太多。
她毫不客气收下了这笔钱,既然人家想给,就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且收了之后萧年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很快就迎来了除夕,村里热闹极了,家家张灯结彩,一大早鞭炮声此起彼伏,萧年也赶着时间放了一挂。
往年都是他家看着别家过年,今年总算自己也能热闹一回了。
萧年和白喜儿一块在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年夜饭出来,还有白喜儿特地托虎山搞来的冷冻海鲜,螃蟹、大虾、鲍鱼什么的都有,带孩子们和萧年吃了一次新鲜玩意。
村头有人搭棚唱戏,晚饭过后咿咿呀呀可热闹了,去得晚了没有座位,只能挤在外围听里面人唱戏。
白喜儿他们赶到时已经没有座位了,萧舒云骑在萧年脖子上,快两米的视角吓得她哇哇叫,很快又下来牵着哥哥的手到处跑。
丁婶一家也在这边,春生出院后跟着回了娘家,此刻怀里抱着孩子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年了,嫁去林家之后每天都是干不完的活,根本没有像这样能够喘气的机会。
萧舒云拉着萧明卓的手绕着戏台跑了两圈,累出一身汗,精疲力尽跑回来找萧年抱。
萧年怀里抱着一个,手上还拉着萧明卓,白喜儿跟在他们身后,特别想有个相机能将此刻记录下来。
寒冷的冬夜里,因为过年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温暖的笑意,一年的辛苦都是为了此刻,辞旧迎新,万事都将迎来新生。
回家后,白喜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笑眯眯地递给两个孩子。
萧舒云乐得蹦了起来,绕着白喜儿夸“娘真好”。
萧明卓犹豫了半天,看了看萧年,又看看白喜儿的脸色,跟着妹妹后面轻轻接下了红包:
“谢谢,娘。”
白喜儿愣住了:“你能说话了?”
萧年也很激动,又不敢太过逼迫孩子,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急,等他回答白喜儿的问题。
萧明卓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点点头,又缩回了萧年的身侧。
萧年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萧明卓的头发,安抚性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