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一边踮脚往妇人胸上面瞟,一边假意帮腔:
“就是啊,人家还奶着孩子呢,多不容易啊!”
赵梓敏以前在家里都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急得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面对这么多人无理的指责,她的眼泪差点都快掉下来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明明是那个女人无理取闹说话难听还把脚搭在自己床上,怎么就成她的错了?
那妇人的儿子鸡贼地窝在人群里,嘴里啃着刚从白喜儿那偷拿的鸡腿。
看见白喜儿瞅他,还冲她做了个鬼脸,丝毫不在意自己母亲被那么多男人包围起来。
白喜儿从床上下来,一把拉开帘子,将窗户开到最大。
人群聚集在这里,各种混杂的气味堵住出不去,闻着让人犯恶心。
冷风“唰”的一下吹进车厢,胸口大开的妇人迎面受了风,受不住才将衣服拉了起来,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你干什么!要是把我孩子吹坏了你负责啊?”
妇人转头指责起白喜儿,其他人也都跟着帮腔,尤其是没了福利可看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善地朝白喜儿怒斥。
“就是啊,怎么有你这么自私的人啊!”
话音未落,萧年就揪起男人的衣领,将他摔坐在车厢两侧的座椅上。
他冷冰冰的眼神四下看了一圈,那些本要给那妇人说话的人纷纷都闭上了嘴,只有那个老婆子一点都不怕,仗着自己年龄又开始指责起白喜儿。
“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这么轻浮,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检点,就跟男人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白喜儿抓起老婆子的拐杖给她扔到一旁,请她离自己床位远一点,免得口水溅到床上晚上睡觉心里都膈应。
接着走到那位妇人的面前:
“第一,给这位女孩道歉,是你贸然占用了她的床位,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你的不对,道歉。”
“第二,你再辛苦再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带两个孩子是辛苦,可孩子是我们让你生的吗,你不找孩子他爸负责反倒找我们这些陌生人是什么道理?”
“我们没有义务帮你,更没有理由忍受你的无理行为,你的床位在上铺就老老实实睡在上铺,要是再打扰到我们,可就不止是警告了。”
“第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故意挑拨离间恶心别人的话要是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
白喜儿不像萧年那样板着一张脸,精致的脸上勾起微凉的笑意,妇人看着她,莫名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我、我知道了。”
她搂紧了抱着孩子的胳膊,还欲多说些什么,白喜儿忽然就转身抓住了小男孩的胳膊,一把将他拧送到妇人面前。
男孩刚刚趁人不注意,又想溜过去偷白喜儿的卤味,之前的鸡腿被他啃得精光,骨头随手扔在了赵梓敏的被子上。
被按在地上的男孩大声嚷嚷:
“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小孩啦!呜呜呜,妈救我!他们是坏人!呜呜呜,奶奶救救我!”
“好疼啊!好疼!我要死啦!快来人救救我!”
就这样干嚎了半天,但凡有人刚想有点动作,就被萧年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
男孩叫得嗓子都干了,见没人理他,便开始大声骂了起来。
“你这臭婊子,快把我放了!你不得好死!贱人!烂货!”
白喜儿捏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后颈,男孩只能拼命地蹬脚挣扎。
“妈!快救我!你儿子要死啦!”
“死老太婆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帮忙放开我!你是不是跟那两个贱人一伙的!”
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张口闭口全是“婊子”“贱人”这类的字眼,赵梓敏在旁边都看呆了。
她一直以为孩子都是单纯美好的,之前偷拿卤味她也只是以为孩子调皮,刚想着白喜儿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没想到竟然见到这样的一幕。
这下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脸色羞红一片,压根不想承认男孩是她的儿子,抱着怀里不会说话的婴孩转头扭进了车间。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都不吱声了,他们刚刚还想骂白喜儿恶毒,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现在听着男孩嘴里吐出的脏话,脸上都像被打翻的调色盘。
纷纷离开了这个车铺。
尤其是那个一开始拼命帮妇人说话的老婆子,气得扭头就离开了这里,路上还一直骂骂咧咧。
萧年过来接手白喜儿按住了男孩,男孩见是那位不好惹的男人来了,瞬间老实了下来,嬉皮笑脸说自己错了。
“叔叔我错了,刚刚就是跟阿姨开个玩笑,我就是太饿了才想吃一口,你们就放过我吧!”
说着就瘪起小嘴,装作要哭的模样。
这男孩脾气太坏,她不想教训一顿后被他记恨上,白喜儿将麻烦丢给萧年之后就又躺到床上,翻起从家里带的几本小说。
萧年拉着男孩不知道去了哪里,没过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车厢。
男孩耷拉着头,活像只见了猫的耗子,一直看着萧年脸色行事,尽量和他们躲得远远的。
白喜儿见了有些稀奇,凑近问了萧年一嘴,萧年垂头看她,语气柔和:
“想知道?”
白喜儿嘴角微抽,还卖上关子了。
见白喜儿态度不是很好,萧年立马放弃了套路,老老实实凑近她耳边:
“也没什么,就是让他见识了一下什么是绝对武力。”
白喜儿突然觉得萧年有些幼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看起了书。
萧年也上床挤在她的旁边,捧了一本物理学科的课本,他在里面夹了很多张试卷,把书垫在底下,拿着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对面的妇人安静很多,窝在自己上铺守着行李,也不管男孩跑远了会不会出事,只顾着怀里的不断啼哭的婴孩。
坐在对面的赵梓敏默默朝白喜儿竖了个大拇指,经过这番,她是对这个陌生的姐姐钦佩不已,恨不得当场和她结拜为异姓姐妹。
不过碍于旁边那位挺吓人的先生的存在,她默默将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