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方才你未能探出?”宋时皱眉疑问。
倒不是她质疑贺澜的医术,只是觉得若是赵娘子身体内有蛊毒,第一次诊断时也不应当是一点痕迹也没。
“就是因为有两只蛊毒才不好辨认。”贺澜思索一番,“方才我回屋子见蛊母有异样,便拿了药水来,刚刚又重新试探了。”
虽然宋时不懂医术,但也知晓赵娘子身上的毒并不简单。
甚至还未了掩盖被诊断出蛊毒,又多下了一次,也不知赵娘子身子能不做受的住。
至于这蒋映,她是完全不熟,若此人有问题,就很可能是景王的人,说不定赵娘子的身份也已经被暴了,那景王也知晓自己在让人跟踪他。、
待棋三回来,得去将人接走。
正当她思索着时,秦潜便将热水端了进来。
而一旁的贺澜担心那蛊母,便拿着药箱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宋时与秦潜两人,宋时连忙拿出帕子,平整地放进盆里。
“诶,你作何。”秦潜见她要将这带有血迹的帕子放入水中,连忙出声制止。
“你看着,待会儿就知晓了。”宋时轻轻拍开他的手,目光死死锁定水中的帕子。
锦白的帕子碰着水,瞬间映出几行字。
【抓住蒋映,他是景王的人,十八日晚,龙武街,火药祭祀台下】
见着火药几个字,宋时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脑子空白一瞬,伸手拿起帕子便要下榻。
“阿时别急,我去。”秦潜将她摁住,转身就要往外走。
而就在这时,外面便想起宋震的声音。
“别去了,人抓到了。”
抓到了!
“父亲。”宋时面上涌出一股欣喜,伸长了脖子望着缓缓走进的宋震。
“你瞧瞧你,身子都没养好,何须如此着急?若被你祖母知晓了,不知晓有多担心。”宋震说着,人也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听此,宋时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她心里觉得自己应当没有这般娇气。
虽是女子,但在国子监习的六艺,身子骨虽比闺房女子强不少。
“那蒋映,为父早就查出来不对劲了。”宋震说便坐在秦潜刚刚坐的太师椅上,随后拿出了一份名册递过去,继续道。
“你之前给令牌时,为父便去查了近几年来京城常住之人,其中便有他,启华二十年考中秀才便进京投靠亲戚,在学堂内打杂三年。”
“这行踪也并不奇怪。”宋时接过名册,坐回了床榻看着宋震说道。
而一旁的秦潜也跟着坐在矮榻之上,挑眉看着两人。
“他家中还有父母,还有弟弟务农,一个秀才在京城出不了头,但在乡镇上做一个教书先生不是更好?一个杂工能有维持生计?还能有那宅子住?”
宋震悠然说着,又让宋时看看手中的名册。
闻言宋时打开名册,垂首看去。
上面记载了蒋映近几年在京城中的行径。
其中便包括了他与赵娘子的来往,是在丞相寿辰前几月便开始接近赵娘子。
而她与赵娘子开始频繁来往,也就是那几月。
看来这人还真是带着目的来的。
“昨日三皇子来过。”宋震骤然说出的话,让宋时一顿。
她抬首看过去,眼里满是疑惑,像是在等着他下一句话。
宋震轻咳两声,将目光挪开,“殿下给了一些重要信息才得以搜集这份名册,阿时不若再将人邀来府上?”
邀来府上?
“不若上门拜访如何?”宋时不知那日两人谈论了什么,也信了宋震的话。
但既然是致谢,定然是要上门拜访较好。
况且赵娘子告知她火药的事,她也要韩逸之协商。
“你的身子不是还未好全。”宋震目光移向一旁说道。
这话倒不是推脱,是实实在在地担心。
“一个风寒而已,已经好上许多了,马车内都是密不透风的。”说着,宋时便又将手帕递过去给他瞧,“父亲,景王这火药已经入了京城。”
听此,宋震眉眼瞬间沉了下去。
在知晓景王私造火药时,他便派人在城门守着,想不到还是被运了进来。
见他不说话,宋时又问道,“可知景王何时返回蕲州?”
宋震收了收面上的怒气,沉声道,“如今景王在京城待了七日,在三日后便会启程回蕲州。”
听此,宋时沉思片刻说道。
“父亲,不若我去三皇子府亲自请三皇子来府中一聚,您在府中审问蒋映和赵娘子,至于棋三待会儿回来,您便让他在院中等我。”
既然只有三天,那她就必须先将火药这事告知韩逸之,而父亲想将人请来府上,派下人去,她总觉得不一定能请来。
“你与潜儿一道。”宋震也知晓这事不能拖下去,不再劝解她,只是想到昨日他与韩逸之谈崩的事,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为父昨日好似将三皇子得罪了,届时若是三皇子有怒气,你便让潜儿受着,别伤着自己。”
“诶,姑父,你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秦潜本还翘着腿观摩,听了这话,便坐不住了。
什么叫让他受着,他又没得罪人。
但两人却没有理他。
“去吧,穿厚实些,别冷着了,早去早回。”宋震说着便起身要出去。
在路过秦潜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随后走了出去。
“姑父,我...”
而宋时也掀开被褥,对着秦潜道,“表兄,你先出去等我。”
见他们都不愿听他的诉说,秦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走出去。
一炷香后,宋时便换了一身水蓝色衣袍,外面披着锦白大氅,散落的发丝用一根蓝色发带半束,整个人倒精神不少。
“走吧。”她看了眼抱臂侧身靠着门板上的秦潜,“再不走,便不能赶回来用膳了。”
说完,她便往拱门处走去。
“你怎么与姑父一样,这般不尊重我?我好歹也是客人。”秦潜嘀咕两句,还是听话的跟了上去。
“客人能有这般随意?”宋时笑着回道,“这不就是你在京城的家?就像秦府是我在景州的家一般。”
这话听了,秦潜心里倒舒服不少。
也不再怨声怨气的说话,老老实实地跟上了去。